“不管殿下发不发悬赏令,殿下不做的事,自会有人以殿下的名义去做。”
“姑姑!?”
“谁让殿下不得帝心。”
李承泽泄气,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三元这话说得也没错。
为人臣子,有陛下的猜疑,那些臣子不敢与他亲近,为人儿子,却是父亲眼中的肉中刺,为人兄长,是太子弟弟眼中争夺皇位的敌人,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殿下口中的豪杰,都是一群老弱病残。”
听完李承泽瞪大了眼睛,想到背后是李云睿搞事,自闭的缩成一团。
他就说嘛,事情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口口声声说着同盟叫嚣最厉害的,私底下捅刀子更厉害。
李承泽对于李云睿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寒,虽然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可这嘴上说着要一起对付范闲,转头先把他这个同盟给踢下船,演都不演。
李承泽想将他们杀了,统统都杀了!
微生三元看穿了他的心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得李承泽心里发毛,收起了那份乖戾,乖巧坐好。
说是午休,实则是母子俩避开他们,私底下暗中密谋。
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何尝只有李云睿啊,还有明家母子俩。
“李承泽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这会儿私底下明青达再也没有刚才的恭敬,那表情,语气,恨不得将那夫妇二人生吞。
“这就是你要说的?”明老太君语气冷漠,听不出情绪。
可明青达知道,母亲这是对他不满,更对李承泽和微生三元起了杀心,想除之而后快。
“家中,定有人暗投李承泽。”明青达顿了顿,似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又或是给自己打气。
“不然悬赏令发不下去的。”
“谁是家主?”明老太君心知肚明,但好歹这个傀儡家主是她儿子,也是一手提拔上来的,要是废掉了,再选一个,未必有这个亲儿子听话。
只不过从母子俩的对话中,不像是母子,家主反倒像是明家的下人管家。
明青达跪的干脆利索,熟练得很。“家族生变,我该受罚。”
明老太君从袖口里拿出巴掌大的针线包丢在桌上,不理会明青达的脸色,自顾自的端起茶壶倒茶。
明青达惨白着一张脸,眼里闪过恐惧,缓缓的向前爬,伸出颤抖的手将针线包拿住,将其打开,手一直抖个不停,就连身子也是。
明青达捏起一枚绣花针,吐了一口浊气,哪怕全身都在抗拒,可想到母亲的手段,咬着牙将绣花针插进指甲缝里的肉。
十指连心,和其的痛,都说母子连心,但身为母亲的明老太君视若无睹,感受不到血脉相连的疼痛,淡然的喝着茶。
明青达不敢喊出声,哪怕疼得面目狰狞,没有母亲的允许,只能咬着牙承受。
但越是这样,明青达心里对明老太君更加的憎恨了。
想杀母,杀掉这个掌控着他的人生、将他当傀儡、控制欲极强、以折磨人为乐趣心理变态的母亲。
明老太君见他如此惨痛狼狈,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变态的嗜好得到了满足。
她绝不会想到,这么做迟早会死在儿子手上。
“这局面怎么应对啊?”
“我会彻查,定把叛族之人抓出来!”
“范闲才是关键。”明老太君不满的提醒。
“没得选了,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跟李承泽和李云睿站在一块了。”
“而且,微生三元比任何人都想范闲死,她此番和李承泽大费周折的来江南,绝不会空手回去。”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惜谁都不是傻子,都不想成为对方手中的刀。
“三大坊,绝对不能交出去!”明青达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是疼的受不了了。
“不能交给谁?”明老太君那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明青达,似是要看破他那颗孝心之下的祸心。
“不能交给范闲。”顶着母亲的注视,明青达咬牙切齿继续道:“也不能交给李云睿和李承泽。”
明青达有自己的私心,想利用李承泽和李云睿将范闲干掉,他再干掉母亲,独占三大坊。
身处在这个手足相残的家族,每个人都会为了家主之位争夺的你死我活,明青达在母亲长达十几年的控制下已然扭曲。
“要让他们据蚌相争,我们明家才能够在夹缝中生存。”
明青达实在是太想做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