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不知道郑夫人对郑郎君的管束严,还是郑郎君要死死地看着郑夫人,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也就罢了,房间还就在隔壁。于是白玉堂就是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又看到屋顶上的展昭了。
对上展昭的脸,他又翻了个白眼。刚才分开作甚,郑郎君他又不做声。
展昭默默地笑了一下。
而后两人细细地听着郑郎君屋内的动静。
“该死的……该死的……要不是你,三郎他……”郑郎君不像郑夫人那样情绪外放,只是从吐露了几个字罢了。而后,屋内便悄无声息了。
展昭和白玉堂却没有离去,因为他们听到屋内的呼吸不仅没有平缓下来,反而还慢慢地加重了,呼吸的主人应当是在压抑着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一直等着,果然,等到郑郎君从屋内出来了。只是他不是从房门出来的,而是悄悄地翻窗出来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决定分开。白玉堂去跟郑郎君,而展昭则是去看看朱家人可否有些什么。之前他倒是去朱家的院子听了一会儿,但除了相互指责,他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才来了郑家这边。
但是现在,展昭觉得自己若是回去看看,难保不会听到些什么。大概是一种直觉吧。以前他是不相信的,但是认识了无瑕之后,他觉着信一信也未尝不可。
当然,很快他就会感激自己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白玉堂跟上了郑郎君。他的轻功乃是江湖顶尖,郑郎君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不过这郑郎君似乎对大相国寺很是了解,竟然是从小路出去的。而且看起来他的身上还是有些拳脚功夫的,至少能够躲开军巡铺的铺兵和开封府的衙役。当然这也是因为在今夜之前,包拯已经告知了铺兵们和衙役们,让他们巡逻的时候宽松些。
不过这也只是对内不对外,若是有外人要闯进来,那么自然是不一样的。
因为铺兵们和衙役们一定程度上的视而不见,再加上这郑郎君的身手尚可,他还真的从客院出来了。而后,他一路朝着后山而去,看方向应当是锦鲤湖。
难道他们这就要抓到凶手了?白玉堂有些兴奋,连忙跟上。
不过没想到的是,郑郎君并没有去往锦鲤湖,他在半路的时候拐了一个方向。虽然此时只有天上微微的月光,但是郑郎君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看起来这里是一个小水潭,不过这水潭里是活水。水潭对面有一块可以躺着三四个成年男子的平坦的大石头,月光下似乎在微微发光一般。
郑郎君绕过了水潭,整个人躺在了大石头上,面朝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隐在暗处的白玉堂皱眉,这人该不会是来这里发癔症的吧?不可能不可能,他肯定是……
“三郎,对不起。”郑郎君突然开口,“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我娘似乎发现了我和男子在一起。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是你,但是很快她就会查到了。就算只是蛛丝马迹,我也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郑郎君翻了个身,手虚空地擡着,像是在侧躺着抱着谁一样。“我不能够让娘知道我喜欢男子,绝对不能。若是我不能给郑家传宗接代,她一定会放弃我的,一定会跟爹告状的。就算是我爹,他也不会想要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儿子的。”
“三郎,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我杀你也是不得已,我不是真心想要杀你的。”躺在往日恩爱过的地方,郑郎君似乎情绪翻涌得厉害,脸上就开始簌簌往下落泪,“我们往日那般恩爱,你一定会体谅我的心情的,你也一定不会想我被郑家放弃的。我不能没有郑家,否则我就什么也不是了。三郎,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
听到这里,白玉堂的双眼都瞪圆了。他差点就要冲出去抓住郑郎君,大喊一句好你个凶手。但是来之前包拯告诉他了,一定不能够冲动。于是,他忍了。
“三郎,我也不想的,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郑郎君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都在说着原谅,却对自己怎么杀人的毫不提及。
白玉堂虽然烦躁,但也是按捺着性子等着。他虽然性情有些急躁,但是关键时刻,他从不拖后腿。于是他就一直等着,只是后来的郑郎君再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了。
他在大石头上躺了一段时间,而后就起身回去了。白玉堂一路跟着郑郎君,直到听见他彻底睡了,这才去找展昭,想要告诉他自己抓到真凶了。
“郑郎君是杀人凶手?”展昭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不可能,我这里听到的是朱家三媳妇才是杀人凶手。”
难道还能有两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