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天气阴沉,眼看便要下雪了。
林昭裹了裹斗篷,“成,便前面吧!今日早点儿歇息,便不走了。”
马车行至小庄子里。
庄子的主人很是好客,热情将人领进去,还准备了饭食。
林昭道了谢,几人一道吃了。
夜半十分,下榻的房间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人鬼鬼祟祟翻找他们的行李。
应临翻身而起将人拿住,房间中的烛火也在这个时候被林昭点燃。
见了人,正是白日里好客的主人与他的妻子。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此时见事情败露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称他们这总有盗匪抢劫,北边又时常发生战乱,导致他们现在生活艰难。
见林昭几人富态,便想取点儿银子花花,只图财不害命。
林昭冷笑一声,取了饭后老人送来的热茶叫他喝下。
老人颤颤巍巍接过茶杯,却只几番犹豫不肯喝,最后打翻茶杯便往外跑,却被应临扣住。
“既不想害命,跑什么?”
那老人并不答话,此时他的老伴却突然大喊一声‘杀人了’,紧接着从袖口取了把匕首奔着林昭而来。
应临下意识便拦在林昭面前。
却不想那女人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匕首于半空中划了一道弧度,接着刺向离她最近的老人要害。
老人睁大了眼睛,嘴角流出鲜血,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时,房门再次被打开,百姓鱼贯而入,站满了整个房间。
女人悲痛欲绝,抱着老者指着林昭以及应临,“相公好心收留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痛下杀手,无耻。”
无缘无故进了阴谋之中,林昭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摊了摊手,“我不管你们设计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但人不是我杀的,想我认罪也不能够。”
“若是你们非要颠倒黑白,咱们只能官府解决。”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杀人偿命,去官府又能如何,且他们全都是证人。
林昭点了点头,看向那女人,“你确定要去官府么?我有你杀人的证据。”
女人神色明显一凝,左右看了看,又自哭泣,说林昭欺负她一介女流。
林昭指了指那老人的尸体,“他身上有银装粉,你离得近,必定沾上了,到了官府,一查便知。”
其实不过是唬那女人而已。
而后又看向众人,“我虽不知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弄些小动作是作甚,但不论是图财还是害命,在我这里,都不允许。”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众人知道这人不好骗,索性也不再伪装,当下拿了武器群起攻之。
与此同时,原本倒在地上一命呜呼的,老人也自爬了起来。
原是假死于群人做的一场戏而已。
林昭乐了!
这一路上,他带着两个姑娘行走虽然不易,也偶有危险,但却从不曾如此这般过。
合全村之力来对付他,倒也真是看得起他。
“应临,不是想试试你的剑有没有生锈么?现在可以了!”
应临得令抽出了武器。
若是普通村民,见了如此便会怕了,但这帮人明显不是普通人。
见他们大有硬碰硬的架势,竟是彻底怒了。
双方很快打在一起。
林昭这些年没当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为了石头铺子的生计往来奔波,也曾为了少让水溶挂心而勤学苦练。
他没了修为护体,便在别处找回来。
师父教得好,他又认学,因此拳脚功夫还算很有长进。
可若对方人多,便不太容易对付了。
香菱与碧怜听了动静,也纷纷拿出了匕首防身。
这一路上,姑娘们也自不易,早就对这事司空见惯了,因此并不害怕。
林昭却知道此处脱身没那么好的运气。
他收势拽了应临,低声道:“带姑娘们从窗户先走。”
应临哪里肯。
林昭正色,“确保她们安全再回来寻我,这是命令。”
应临无奈,只能领命。
多年来,林昭说一不二,他深有体会,因此只能先进了里屋将姑娘们带走。
那帮人要冲出去拦人,被林昭拦下,“他们都是奴才,与你们没有益处,想要财要命,只管冲我一个人来便是,但我告诉你们,不管是平民百姓也好,山匪暴徒也罢,今日既动了手,便别想着息事宁人,京里来的人你们也敢动,便做好了抄家株连的准备。”
他话说得狠厉,却只将人唬住了一会儿。
“杀了你,株连的罪名究竟从哪里来,神不知鬼不觉。”
“本想谋财,但你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我们便要个命也无不可。”
“要命多可惜,瞧这小模样,如此俊,若真杀了,哪里是要他的命,这是要了我的命。”
几多言词,越来越没下限,越来越无耻。
这让林昭脑子里百转千回,竟是想到了当初铁槛寺后面温泉听到的一幕幕。
“小东西,过来让叔叔看看,毛长齐了没?”
□□声此起彼伏,纷纷钻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