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天香楼顶层的厢房外，叶雨涵抱着绣金软枕，指尖在雕花门框的并蒂莲纹上轻轻描摹。
夜风穿过长廊，吹得她鬓边几缕青丝轻轻飘动。
\"香儿姐，可睡下了？\"她叩门的力道比平日轻了三分，像是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色。
\"吱呀——\" 门扉开启，萧香儿披着杏色寝衣立在灯影里，发间的金凤钗已卸下，唯余一缕青丝垂在雪白的颈侧。
她左手执着一盏琉璃灯，右手还握着半卷摊开的账册：\"这么晚了...\"
话音戛然而止，她敏锐地捕捉到叶雨涵微红的眼角，以及衣领遮掩下若隐若现的咬痕。
指尖的账册\"啪\"地合上：\"进来吧。\"
厢房内，沉水香在鎏金熏炉中袅袅升起。
叶雨涵在梨花木梳妆台前坐下，铜镜清晰地映出她颈间未消的红痕。
萧香儿从暖笼中取出一盏温热的茉莉蜜露递来，丝绸袖口拂过她的手背时，带起一阵淡淡的兰香。
\"李公子...要走了。\"茶盏在叶雨涵手中轻颤，琥珀色的茶汤漾起细碎波纹。
萧香儿正在整理床帐的手突然一顿，珊瑚珠帘哗啦啦响成一片：\"何时启程？\"
\"后日辰时。\"叶雨涵盯着茶汤里沉浮的茉莉花苞，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邀我同行。\"
妆台上的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溅起的烛泪在铜镜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萧香儿挨着她坐下，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
\"小妮子莫不是被迷了心窍？\"指尖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那不过是个驻颜有术的老修士，仗着修为高深...\"
\"他才十八岁！\"叶雨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当啷\"一声，羊脂玉梳从萧香儿手中跌落，在青砖地上摔出一道细痕。
她瞳孔微缩，声音都变了调：\"十八岁的武王？\"
\"千真万确。\"叶雨涵压低声音，\"他当着我的面测过骨龄。\"
萧香儿猛地按住她双肩，指甲几乎要陷进肌肤里：\"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这般天资，假以时日可是有机会成就武帝之尊的！神武帝国万年都出不了一个这样的天才！\"
叶雨涵低头绞着衣带，上好的云锦料子在她指间皱成一团：\"可家中父母年迈，弟弟又游手好闲，我担心...\"
\"糊涂！\"萧香儿掐了掐她的脸颊，留下两个浅浅的月牙印，
\"有李公子一句话，武城主自会派人照拂。
你若错过这等良缘，必将追悔莫及！\"
她突然凑近，在叶雨涵耳边低语，\"你可知道皇城的昭阳公主招驸马，也不过要求二十二岁的武师？\"
叶雨涵倏地站起身，绣枕滚落在地：\"我这就去找他商量。\"
\"等等！\"萧香儿一把拽住她的衣袖，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咬着樱唇，声音细若蚊呐：\"妹妹...我...我也想跟着李公子，能不能...帮我引荐...\"
叶雨涵先是一怔，随即掩唇轻笑。
她伸手为萧香儿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姐姐这般绝色，还怕李公子不要？你若前去，他欢喜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