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后看着现场变了脸色的西太后、帝后、武安王府诸人,以及谢梵镜。
她笑了笑。
缓慢开口道:“一位是你面前站着的临安王元淙,一位是西川国的九王子贺兰辞。这二位皆是龙章凤姿,前途无量,哀家觉得,与长宁郡主甚为相配!不知长宁郡主心中是何想法?想选他们之中的哪一位?”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盛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若要择婿,最需避开哪两位?
一位是已及冠却未接手任何朝事,眼看没有前途的闲散风流王爷临安王。
一位是在大邺身份尴尬,还不知未来路在何方的西川质子贺兰辞。
东太后竟然演都不演了,当众就想把第一贵女赐婚给这盛京城中贵女躲之不及的两位。
还巧舌如簧地将他们说成佳婿?
右相夫人看了一眼东太后,眉头微蹙。
显然很不认同一国太后为私仇做出这样的行为。
临安王元淙看了眼东太后,眉眼阴沉。
他不喜婚事受人操控。
又看了一眼谢梵镜,他眉头皱起。
长宁郡主是功臣之女,且私底下随性率意,她估计也不喜像个木偶一般受人摆布操控。
谢梵镜显然也愣住了,仿佛没料到东太后这突如其来的一招。
她习惯了盛京城中世家贵族暗地里的刀光剑影,明嘲暗讽。
可东太后此招为阳谋,故意当着盛京城内所有贵妇的面提出此事,让谢梵镜与武安王府拒绝不得。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谢梵镜当面,还真不知该怎么拒绝。
一看皇帝、西太后与武安王妃,他们也愣住了。
西太后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当初皇帝明明答应了武安王,梵姐儿的婚事必须她自己点头才可以!”
但此事里详细的内情,却不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东太后笑得意味深长。
“有爵位在身,还不够?况且,哀家这不是已经同意让长宁郡主自己挑选夫婿了?这样的宽宏,长宁郡主与武安王府难道还不知足?”
“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西太后对着东太后怒目而视。
可是她也知道,东太后此人心眼极小且记仇。
就算是她有错在先,但她却不会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只会将错误尽数怪在别人身上。
这件事若不成,东太后还会从别的事情找回场子。
东太后唇角勾出一丝笑意。
今日她已经用话把武安王府高高地架了上来,谢梵镜必须从这二人中挑选出一位夫婿。
谢梵镜终于开口:“东太后娘娘,陛下应允臣女,让臣女自行挑选夫婿。如今,臣女与临安王殿下、九王子皆不熟悉。东太后娘娘且容臣女与二位殿下相处一段时日,总要互相熟悉之后,才好谈婚事。不然,这强扭的瓜也不甜。”
她目光清正,不卑不亢望着东太后。
东太后见她软下态度,答应了此事。
唇角笑意更深。
“自然,这就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了。总归到时候无论跟谁看对眼了,哀家都让皇帝为你们赐婚!定让你出嫁风风光光的!”
谢梵镜谢恩。
遇事不决时,先拖延。
有时候,这事情拖着拖着,便有了转机。
在场的人望着谢梵镜这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婚嫁是大事,东太后这样用她婚事作筏子,还给配了那样两个人,长宁郡主竟然都不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