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是微冷，苏雨熙靠在自家学弟的怀里，看着眼前的景色喃喃自语着。
山岚尚未散尽，薄雾如半透明的蚕纱缠绕在峰峦间。
易修缘二人裹着同一条墨绿色羊绒毯，蜷坐在水库边的青石上。
苏雨熙的绒线帽垂着两只毛球，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男孩的围巾则松松绕在她颈间，混着松香与晨露的气息。
“看，云缝漏光啦。”
苏雨熙的指尖戳了戳易修缘的手背。
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金线刺破云层时，整座山脉突然有了呼吸。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沿着山脊缓缓流淌，将峰尖染成蜜色，又顺着树叶的弧度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易修缘用大衣裹住自家学姐单薄的肩膀，苏雨熙顺势将脸埋进他胸前的毛衣，听见心跳声与山风掠过松木林的节奏渐渐重合。
“冷吗？”
易修缘低头时，呼出的白气与山间的雾气融在一起。
“你在我身边。”
苏雨熙摇头，发丝扫过易修缘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橙花洗发水香。
她忽然踮起脚尖，将冻红的鼻尖贴上他微凉的耳垂：“学弟快看快看，太阳在吃云朵。”
话音未落，整轮红日蓦地跃出云海。万丈金光如瀑布倾泻，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嶙峋的山石上，仿佛两株被阳光浇铸的青铜树。
易修缘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自家学姐手背的淡青色血管，那里正随着晨光跳动，像栖息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学姐。”
易修缘忽然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裹着山风送来的松涛。
“怎么了？”
苏雨熙仰起脸，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易修缘。
“我很幸福。”
易修缘轻声说道，收紧了环在苏雨熙腰间的手臂。
晨光漫过两人相贴的额角，在苏雨熙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如同撒了一把会发光的星子。
远处的云海翻涌成金色浪涛，而他们所在的青石，恰似漂浮在光海中的一叶扁舟。
当第一缕阳光真正刺破雾霭时，苏雨熙忽然轻笑出声：“学弟，你的睫毛在发光。”
易修缘这才发现，自己长长的睫毛上缀满了细小的光粒，随着眨眼动作簌簌落下，像撒了自己怀里女孩儿满肩的碎钻。
山风卷起他们脚边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群山在为这美好的时刻打拍子。
当太阳完全升上中天时，两人交叠的影子已经融成了一团模糊的暖色，分不清哪里是他的轮廓，哪里是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