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净尘突然道,“易容改扮,仍在城中。”
全城大索,果然在书房抓到易容的清风。
他竟扮作刻书匠人!
“为何如此?”陆丞痛心,“你本是读书人啊!”
清风大笑:“读书人?读书人能当饭吃?那些贪官污吏,哪个不是读书人!”
他招供:新月教真正的首领,竟是已“病故”的宰相李纲!
“李相?”陆丞难以置信,“他可是三朝元老!”
清风冷笑:“三朝元老?不过是三朝蛀虫,他掌控新月教数十年,贪墨的银两能再修一条黄河!”
陆丞立即带兵围了相府,李纲正在品茶,见到官兵毫不意外。
“你怎么才来。”他微笑,“比老夫预计的晚了些。”
“为什么?”陆丞强行憋着一口气,怒问道,“您已是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李纲大笑,“错了,是万人之傀儡,皇帝小儿表面敬重,实则处处掣肘!”
他竟拿出与匈奴往来的书信:“既然做不成权臣,那就做个开国功臣!”
陆丞骇然:“你通敌卖国?”
李纲傲然:“成王败寇,若老夫成功,史书只会写顺应天命!”
证据确凿,李纲被打入天牢,但陆丞心中不安,太顺利了。
果然,当夜天牢大火,李纲意外身亡。
现场留下半月玉佩,与净尘那块一模一样。
陆丞再访庵堂。
净尘早已不见,留书曰:“父债子偿,因果循环。”
原来一切都是净尘的布局!她假意配合,实为报仇。
“她恨的不仅是贪官,”参将叹道,“恨的是这整个浊世。”
他想起杨文临终的话:“我看错了方式,但没看错这世道。”
或许,净尘也是如此。
案件了结,朝野震动。
皇帝下旨彻查所有与李纲有往来的官员。
陆丞却递上辞呈。
“太傅也要弃朕而去?”皇帝黯然。
陆丞跪地:“臣非弃陛下,是悟了。
清浊之争,永无休止。
臣愿做地方官,为百姓做点实事。”
皇帝准奏。陆丞任江南知府,专司治水。
三年后,江南水患大治。
百姓感念,立生祠供奉。
这日,陆丞巡察河堤,见一女子在祠前上香,竟是净尘,他先笑了一句,“师太别来无恙?”
净尘微笑道:“施主看这江山,可清明了些?”
陆丞望向前方,不禁感慨:“清明未必,但总有人在努力。”
净尘合十,一脸佛法高深的样子和态度:“那便够了。”
她飘然而去,仿佛从未出现,参将恭敬问道:“可要追捕?”
陆丞摇头:“让她去吧,这世间,需要不同的声音。”
他望着滔滔江水,忽然明白:清与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而是在浊世中,坚持做那一点清流。
这就够了。
陆丞轻声对江水道:“我会一直努力,直到生命尽头。”
光他一个黄河案就能引出这么多势力来,这大周的江山看似稳定,早已是千疮百孔。
若是不及时修补,早晚有一点会溃烂,而且是无法修补那种死亡。
自己这镇国公杀穿了战场。
现在,要杀穿这天下的贪官污吏。
杀穿那些想要覆灭大周江山的人。
算是自己给了老皇帝一份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