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安府衙,陆丞立即加强戒备。
他知道,对手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行动,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谨慎。
师爷见陆丞平安归来,总算松了口气:“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府城内外多了不少生面孔,都在暗中打探消息。”
陆丞冷笑:“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通州之行收获颇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此案牵连甚广,甚至可能直达天庭。”
他立即着手两件事:一是加固大牢守卫,防止重要人证被灭口。
二是整理所有证据,准备再次上奏。
然而,就在陆丞准备写奏折时,京城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这日,一位身着锦衣的官员带着一队侍卫突然到访,自称是户部清吏司郎中李文远,奉旨前来核查武安府钱粮账目。
陆丞心中警铃大作。
周廷玉刚刚遇袭,户部就派人来查账,其中必有蹊跷。
“李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陆丞表面上恭敬行礼,暗中却对师爷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调集可靠人手。
李文远态度倨傲:“陆大人,本官奉旨查案,还请将武安府近年所有钱粮册簿一并取来,不得有误。”
“这是自然。”
陆丞应道,却故意拖延时间,“只是册簿繁多,整理需要些时辰。
不如请大人先至驿馆歇息,明日再开始查验?”
李文远皱眉:“不必了,本官就在此等候。陆大人尽快便是。”
陆丞心知来者不善,只得命人去取册簿。
同时暗中布置,命心腹衙役密切关注李文远带来的人。
在等候期间,李文远的一个随从借口如厕,悄悄往大牢方向摸去。
早已埋伏好的衙役立即将其擒获,从他身上搜出了毒药和匕首。
陆丞得知后,不动声色,只让人将那名随从秘密关押。
册簿取来后,李文远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却明显心不在焉。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忽然道:“这些册簿杂乱无章,本官需带回仔细查阅。”
陆丞立即拒绝道:“李大人见谅,这些都是府衙重要文书,按律不得带出衙门。大人若要查阅,下官可安排厢房供大人使用。”
李文远脸色一沉:“陆丞,你这是要违抗旨意吗?”
“下官不敢。”陆丞不卑不亢,“只是按章办事。若大人执意要带走册簿,还请出示明确圣旨。”
两人对峙片刻,李文远显然拿不出具体圣旨,只得悻悻作罢。
当晚,陆丞秘密提审了那名被擒的随从。
经过连夜审讯,那人终于招供:他确是受人指使,前来灭口刘主簿等人。
指使者正是李文远。
“李文远为何要这么做?”陆丞逼问。
随从颤抖着回答:“小的不知详情,只听说李大人与铜先生有旧,此次是为收拾残局而来。”
铜先生!这个名字再次出现。
陆丞立即修书一封,将李文远之事详细记述,连供词一起,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保定周廷玉处。
然而第二天清晨,坏消息传来:送信的人在城外十里处遭劫,生死未卜。
陆丞心知不妙,李文远已经动手了。
果然,李文远带着侍卫直闯府衙大堂。
手持一份公文:“陆丞接旨!经查,你办案不力纵容要犯,即日起停职待参。府衙事务暂由本官代管。”
陆丞接过公文细看,发现上面盖的是户部大印,而非圣旨。
“李大人,这是户部的文书,并非圣旨。
下官乃朝廷命官,岂能因一部文书而停职?”陆丞冷静应对。
李文远怒道:“户部主管天下钱粮,自然有权查处相关案件。
你若不从,便是抗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门外忽然传来通报:“钦差周大人到!”
只见周廷玉在侍卫搀扶下步入大堂,虽然面色苍白,但目光如炬。
他显然伤势未愈,却坚持前来。
“李文远,你好大的胆子!”周廷玉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竟敢假借公干,阻挠办案!”
李文远顿时慌了:“周、周大人,下官是奉部堂之命。”
“哪个部堂?”周廷玉冷笑,“你与铜先生勾结,真当无人知晓吗?”
李文远脸色煞白,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