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德死得太过蹊跷,朝中催促结案的命令也来得突然。
这一切都暗示着,真正的幕后黑手仍逍遥法外。
这日,陆丞正在翻阅案卷,师爷匆匆来报:“大人,漕运衙门送来例行公文,其中夹着一封密信。”
陆丞展开密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欲知真相,今夜子时,漕运码头第三仓。”
是陷阱还是转机?陆丞沉思片刻,决定赴约。
他吩咐手下暗中布置,以防不测。
子时的漕运码头寂静无声,只有江水拍岸的声响。
第三仓库大门虚掩,陆丞推门而入,只见里面堆满麻袋,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特有的香气。
“陆大人果然守信。”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走出来的竟是个漕工打扮的老者,满脸风霜,眼神却格外锐利。
“阁下是?”陆丞警惕地问。
老者躬身道:“小人张三,在漕运码头做了三十年力工。有些事,实在看不下去了。”
“何事?”
张三压低声音:“赵大人死得冤,他不过是台前傀儡,真正的金鳞另有其人。”
陆丞不动声色:“你如何得知?”
“小人是卸货力工,见过太多不寻常的货物。”
张三道,“那些所谓军械,其实都是熔金设备。
每次都是漕运司的人亲自押送,直接运往特定仓库。”
“哪个仓库?”
张三摇头:“每次不同,但小人记得,最近一次是第七仓。”
陆丞立即带人突查第七仓库。
仓库看似普通,但地面有重物拖拽的痕迹。撬开地砖,
“原来是通过水路运输!”陆丞恍然,“难怪在城内找不到痕迹。”
顺着暗道来到江边,发现一处隐蔽的小码头,可供小船停靠。
泥沙中埋着半块令牌,上面刻着漕字。
“是漕运司的令牌。”师爷辨认道。
陆丞沉思:“看来漕运司内部有人涉案。”
调查漕运司记录,发现最近半年有数批特殊货物进出,皆由一名叫李主事的官员经手。
陆丞立即传唤李主事。
不料差役回报:李主事三日前已告假还乡。
“立即追查!”陆丞下令。
追查发现,李主事所谓的还乡根本是幌子。
他家在江南,却有人见他往北边去了。
更蹊跷的是,在李主事值房中发现一封未烧尽的信,上面写着事急,速往碧水庵。
碧水庵是城郊一处荒废的尼姑庵。
陆丞带人赶去,却发现庵中空无一人,只有香炉中还冒着余烟。
“刚走不久!”陆丞判断,“搜!”
差役在佛龛下发现一道暗门,通向地下密室。密室中堆满账册,记录着惊人的内幕。
不仅涉及私铸黄金,还有漕粮走私、盐银倒卖等多项罪名。
最令人震惊的是,所有账目最终都指向一个代号龙王的人物。
“龙王。”陆丞沉吟,“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回到衙门,陆丞重新审视所有线索。
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特殊漕运都在每月十五左右进行。
“本月十五是何时?”陆丞问。
“三日后。”师爷答。
陆丞立即布置一切行动,道:“暗中监视漕运码头,特别是十五那天的动静。”
三日后,月色明亮。漕运码头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
子时前后一队漕船悄悄靠岸,卸下数个沉重木箱,运往第九仓库。
陆丞带人突袭仓库,人赃并获。
开箱查验,里面全是私铸的金锭!
押运之人竟是漕运司副使周明德!
“周大人,作何解释?”陆丞冷声问。
周明德面如死灰,却咬紧牙关:“本官不知这是何物,只是按例运送货物。”
审讯陷入僵局。
周明德矢口否认,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已故的上司,漕运使刘大人。
案件似乎又可以了结,但陆丞注意到周明德的一个细微动作,每次提到龙王,他的手指都会不自觉颤抖。
“你在害怕什么?”陆丞突然问。
周明德强作镇定:“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
陆丞逼近一步:“龙王到底是谁?”
周明德脸色煞白,突然咬破口中毒囊,当场身亡。
线索一如既往地再次中断。
但陆丞在周明德身上发现一把奇特的钥匙,上面刻着龙纹。
“这钥匙不是寻常的。”师爷端详许久,“像是官仓专用钥匙。”
陆丞立即带人排查所有官仓。
最终在漕粮仓发现一个隐秘库房,钥匙正好匹配。
库房中堆满金银珠宝,更有大量往来书信。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名册,记录着朝中多位大臣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金额和日期。
“这是贿赂记录!”陆丞震惊。
更令人吃惊的是,所有款项最终都流向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皇家内库!
“难道是他?”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陆丞心中形成。
此时,京城突然来使,皇帝特旨,召陆丞即刻进京面圣。
陆丞将证物密封带入京师。
面圣时,他详细禀报案情,并出示证物。
皇帝面色凝重,良久方道:“陆爱卿,此事关乎国体,不可外传。”
“陛下,这些证根据。”
“朕知道。”
皇帝打断了他,“此事朕自有主张。你办案有功,擢升刑部侍郎,即日赴任。”
陆丞还想再言,皇帝却已起身:“退下吧。”
离开皇宫,陆丞心中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