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陆丞补充道,“津门卫所那边继续盯紧,但暂不动那个仓大使。”
安排妥当,陆丞回到书房。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耐心与运气的较量。
与此同时,城东一处看似普通的富商宅邸地下密室中。
清风或者说张清源,缓缓睁开双眼。
他面前的法坛上,几枚玉符光芒刚刚敛去。
“玄诚,没想到是你来了。”
他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也好,便让师兄看看你这十年有多少长进。”
他面前的水盆中,倒映出的不再是仙风道骨的道士。
而是一个面容普通、带着些市侩之气的中年商人模样。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身份之一,在京城经营绸缎生意,与各方都有些来往,毫不引人注目。
龙虎山的追踪术他再熟悉不过。
他自信已做好万全准备,除非自己主动暴露,否则玄诚休想找到他。
他的计划已进行到关键阶段。
草原部落因神而内斗加剧,几个大部落即将爆发大规模冲突,届时北疆必然震动。
东南沿海他埋下的棋子也已就位,只待时机。
朝廷内部虽经清洗,但暗流仍在,对太子和陆丞的不满情绪可以被利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北方乱起,等待东南生变,等待朝廷内部出现更大的裂痕。
届时他便可趁乱而起,借助多方力量,给予龙虎山致命一击,完成他夙愿。
“快了,就快了。”
他抚摸着法坛上一块刻有龙虎山山形的木牌,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陆丞府邸内,玄诚道长日夜维持着寻踪法阵,罗盘指针依旧摇摆。
但指向城东及东南方向的频率似乎略高一些。
刘滚派出的排查人员反馈。
该区域人口稠密鱼龙混杂,排查进展缓慢尚未发现明确目标。
时间一天天过去,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的搜寻却毫无进展。
这日太子召陆丞入宫,神色间带着一丝焦虑。
“陆先生,北疆传来急报,鞑靼内部两大部落因争夺草场和水源,爆发激烈冲突。
规模远超以往死伤惨重。
边境守军报,冲突双方似乎都使用了某种激发凶性的药物,作战格外悍不畏死。”
陆丞心一沉。清风的“神药”开始发挥作用了。北疆一乱,朝廷必然要分心应对。
“殿下,需立刻增兵边境,严加防范,并遣使斥责鞑靼各部,令其即刻停战,不得波及大明。”
“朕已命兵部去办。”
太子忧心道,“只是若北疆战事扩大,朝廷精力被牵制,搜寻清风之事恐受影响。”
“正因如此,更需尽快找出清风。”
陆丞道,“北疆之乱皆因其而起。
唯有除掉源头,方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太子叹了口气。“但愿龙虎山的高人,能早日有所发现。”
陆丞出宫后,直接去了玄诚道长处。
听闻北疆消息,玄诚道长神色凝重。
“张清源此举,意在牵制朝廷精力制造混乱。
我们必须更快找到他。”
他再次施法,罗盘指针剧烈抖动青光闪烁,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但最终依旧未能稳定下来。
“他一定就在附近!”
玄诚道长肯定道,“而且,他可能刚刚动用过法力,或者情绪有较大波动,导致遮蔽出现了瞬间的松动。”
城东,刚刚动用过法力?
陆丞立刻召来刘滚。
“立刻排查城东区域,今日有无异常事件发生,尤其是与火灾惊马疾病突发等有关。
或者有无人员突然昏厥行为失常等情况。”
刘滚虽不解其意,但仍立刻派人去查。
两个时辰后回报来了。
城东确有一处民宅午后突然失火,火势不大很快被扑灭,未造成人员伤亡。
据邻里说,那户人家主人近日行为有些古怪,深居简出。
“那户人家底细查了吗。”陆丞问。
“查了,户主是一名绸缎商人,姓贾,平日与各府邸有些采买往来,背景看似干净。”
绸缎商人。
陆丞心中一动。
“重点查这个贾姓商人。
查明他近半年的行踪,与那些人来往生意有无异常。”
“是。”
城东贾姓商人的线索让搜寻工作有了一个具体的方向。
刘滚加派人手,暗中对贾府进行严密监控,并深入调查其背景。
玄诚道长也持续感应着那片区域的法力波动。
罗盘指针虽仍不稳定,但指向贾府方向的次数明显增多。
三日后关于贾姓商人的详细调查呈报至陆丞案头。
此人名为贾仁,原籍山西三年前迁居京城,经营绸缎生意,规模不大不小与几家勋贵府邸有固定往来。
表面看并无不妥。
但细查之下,发现其近半年行踪颇为诡异,多次离京,理由皆是南下采买。
但时间点和路线与东南沿海可疑船只的活动周期有部分重合。
其府中仆役不多,但皆身强体健,不像普通下人。
“时间点和东南沿海重合。”陆丞手指轻叩桌面,
“刘将军能否设法潜入贾府,确认其内是否有密室或藏有违禁之物。”
刘滚面露难色。“
贾府守卫看似松散实则外松内紧。
我们的人尝试靠近,皆被其家丁以各种理由拦回。
强行潜入恐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