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言当真？”
“本王一言九鼎。”
就在林啸海内心动摇，谈判有望之际，一个意外发生了。
太后派出的寻珠使队伍，在付出了数十条人命的代价后。
竟真的在一次夜航中，用特制的巨网捕获了一名受伤的鲛人。
那鲛人下半身为银蓝色鱼尾，上身与人类女子无异。
容貌绝美泣泪成珠，颗颗圆润光华蕴含着惊人的生机。
消息虽被严密封锁，但如何瞒得过陆丞的耳目。
他亲眼见到了被秘密关押在木笼中奄奄一息的鲛人。
以及太监呈上的那几颗散发着柔和光晕，仿佛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鲛珠。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名因公脸部受伤的侍卫。
在好奇触碰了鲛珠后，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皮肤恢复光滑。
鲛珠，真的拥有修复容颜，乃至让人青春常驻的神奇效力。
这一发现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毁了所有理智。
消息不胫而走，不仅太后对此志在必得。
朝中权贵、江湖豪强乃至富商巨贾，无不为之疯狂。
原本因陆丞介入而稍显缓和的东海局势，瞬间失控。
无数船只自发地或受某些势力驱使，涌入东海。
开始了对鲛人更加疯狂、更加血腥的猎杀。
原本可能平息的林氏叛乱，也因此看到了奇货可居的巨大利益，态度再次变得强硬起来。
“王爷，您也看到了。”
林啸海的眼神变得炽热而贪婪，“鲛珠这是天赐的财富和力量。
只要控制这片海域就控制了鲛珠。
朝廷？
太后？
哈哈，有了鲛珠何愁大事不成？”
陆丞看着眼前因欲望而面目全非的林啸海。
又想到宫中那位为了容颜不惜一切的太后。
再想到那些闻风而动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般的各方势力，心中一片冰凉。
一颗鲛珠竟比千军万马更能搅动风云，更能腐蚀人心。
他原本打算平息叛乱的东海。
此刻已变成了一个更大的围绕鲛珠的疯狂漩涡。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位垂帘听政的太后。
鲛珠现世，容颜可复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东海乃至更广的范围蔓延。
太后的寻珠使队伍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而林啸海叛军也彻底放弃了招安念头。
转而与控制海域、垄断鲛珠贸易画上等号。
更有无数江湖亡命地方豪强组织船队，加入这场对鲛人的血腥围猎。
东海之上日日厮杀，血染碧波。
陆丞站在海边礁石上，望着千帆竞逐如同狩猎场般的海面，面色阴沉如水。
他身后站着从金陵紧急召来的刘滚和莫言。
“王爷，局势彻底失控了。”
莫言声音沉重，“林啸海凭借对海情的熟悉已吞并了几股小势力，俨然成了东海一霸。
他放出话来欲得鲛珠，需以重金或武器粮草与他交易。
太后那边催得更急了，据说已斩了两批办事不力的太监。”
刘滚怒道：“这算什么？
朝廷命官与叛匪做着一样的勾当
。都是为了那劳什子珠子。
那些鲛人据逃回来的渔民说，被捕时哀鸣之声闻者落泪。”
“欲望蒙心比什么毒药都厉害。”
陆丞缓缓道，“本王原想化解干戈，如今看来症结不在林啸海而在深宫，在那颗能让人疯狂的珠子上。”
他转身，看向刘滚：“刘将军，我们带来的人马，可能控制住部分关键海域。
至少减少对鲛人的屠戮？”
刘滚摇头面带难色：“王爷，难。
如今下海的除了叛军、太后的人还有无数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
我们兵力有限，若强行干涉恐成众矢之的。
而且末将听闻军中亦有将士，对那鲛珠动了心思。”
连军队都受到了影响。
陆丞心沉了下去。
“王爷，当务之急是釜底抽薪。”
莫言低声道，“必须让世人知道，鲛珠并非福祉，而是灾祸之源。
或者让鲛珠失去它那魅惑人心的效力。”
让鲛珠失效？
谈何容易。
那神奇的效果，是无数人亲眼所见。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引着一位白发老渔夫前来。
老渔夫是莫言暗中寻访到的，据说其祖上曾与鲛人有过接触。
“老丈，您可知这鲛珠，除了恢复容颜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特性？”陆丞客气地问道。
老渔夫看着海面，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与悲伤：“大人，鲛珠是鲛人的性命精华所凝，是她们的悲伤和绝望啊。
用了鲛珠的人，短期内固然能容颜焕发。
但久而久之会被鲛人的怨念侵蚀，心神不宁噩梦缠身。
甚至性情大变。
古籍有云，以怨续颜终遭反噬啊。”
以怨续颜终遭反噬。
陆丞与莫言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
如果老渔夫所言非虚，那太后以及所有使用鲛珠的人岂不是在饮鸩止渴？
“此事可能证实？”陆丞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