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将药碗举到了自己唇边,只能拦住他,“好我喝,我喝还不行嘛。”
她皱眉接过。
然而药汁才刚入口,腹中就忽地涌上来一股反胃,药碗“砰”地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而她扶着床柱吐了个昏天黑地。
陆渊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连连起身替她顺着后背。
直到胃中再也吐不出东西来,姜栀这才抬起头。
“……都怪你”
她脸色苍白,眼尾还带了泪痕,瞳仁中满是幽怨。
“是我不好,”陆渊倒了杯温水给她,“你先喝水,这里我来清理。”
姜栀吐完之后,房间内便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和药味混合在一起,着实不太好闻。
但陆渊脸上却丝毫都没有嫌弃之色,将她搀扶着坐下,任劳任怨地干着原本应该是下人的活计。
等清理完地上又净了手,陆渊寻出屋子里的熏香点燃,那股味道终于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熏香也是之前陆渊问过太医,不会对姜栀的身子有损。
姜栀看着他忙前忙后毫无怨言的模样,方才对于他强硬着让自己喝药的怨气也消散了。
她捻了个果脯纳入口中,那股子反酸被奇迹般地压了下去,来无影去无踪,就像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陆渊看看她,又开口:“你身上也沾了东西,得换套衣物。”
说完上前直接想要动手帮她。
“不用不用,让入影来就行。”虽然两人该做的事都做了,但青天白日当着陆渊的面宽衣解带,她还是做不到。
陆渊脸上浮起一丝难得的笑来,“怎么,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还怕这些?”
“放心,你怀了身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照顾你。毕竟你会如此的罪魁祸首是我,总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姜栀此刻吐得浑身无力,也没什么精力再与他争辩,只道:“那你闭上眼不许看。”
陆渊唇角笑意更深,带着几分纵容,“好。”
姜栀半靠在榻边,陆渊果然如答应她的一般闭上眼,伸手替她去解衣带。
两人之间靠得很近,他高挺的鼻梁几乎快顶上她的,削薄唇瓣微抿,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陆渊的气质不像萧玄佑贵气天成,也不似谢祁那般洒脱不羁。
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硬锐利的,像是一把收在鞘中的刀剑,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没有半分情绪。
但其实蓄势待发,出鞘的时候更是狠厉无情,下一瞬就能割断人的咽喉,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姜栀忍不住抬手用指腹拂过着他的眉骨和鼻梁,“陆渊,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陆渊手中动作顿了顿,眼睫微颤却没有睁开,“没有。”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其他人见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谁敢拿容貌来调笑他?
“那现在有了。”
姜栀话音刚落,便对上了一双浓稠如墨一般幽深的瞳仁。
陆渊睁开了眼,一只手握住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指尖,气息微乱。
“阿栀,我会认为这是一种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