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背后风声,只能狼狈地向旁边躲闪。
一来一回,她以一敌二,已经彻底失去了优势。
她怨毒地看了一眼陈宇,又看了一眼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位置。
她知道,今天想拿到东西,已经不可能了。
“小子,还有这个老东西,你们给我等着。”女人留下一句狠话,“东西先寄存在你那,下次见面,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完,她不再恋战,身影快速后退,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工厂深处的黑暗里,连地上那两个手下的尸体都不要了。
跑得真他妈快。
陈宇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松了口气。
他赶紧跑到严正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老严!你怎么样?撑得住不?”
“死不了……”严正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行了,别逞强了。”陈宇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用力给严正包扎伤口,“先止血再说。”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两人靠在墙上,剧烈地喘着气。
周围的警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整个工厂又恢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东西呢?”严正缓过一口气,急切地问道。
陈宇从怀里掏出那本沾着暗红色血迹的日记本。
“在这儿。”
他把本子递给严正。
严正接过日记,只翻开了第一页,看到那行“上届冠军,林弈的绝笔”,他那张严肃的国字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
“我刚才被堵在里面的时候,快速翻了几页。”陈宇喘着气,把自己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这本日记里说,我们所在的这座‘孤城’,很可能根本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而是一个巨大的……实景投影空间。”
“投影?”严正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个词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对,就是跟全息投影那玩意儿差不多。”陈宇努力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这个叫林弈的冠军还猜测,那些所谓的‘观察者’,可能都不是真人,只是一些设定好的程序或者人工智能。”
严正沉默了。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一个由程序控制的投影世界?那他们算什么?被困在游戏里的角色吗?
“还有更劲爆的。”陈宇翻到日记的中间,指着一页潦草的图画说道,“林弈在日记里说,这座城市里,除了我们这些被抓进来的人,似乎还存在着‘原住民’。”
“原住民?”
“嗯,不知道是真人还是数字人,但他们好像不属于这个死亡游戏的一部分。”
陈宇指着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地图,“这是他画的,原住民的聚集地。他怀疑那里藏着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线索。”
严正凑过去,仔细看着那张地图。
地图画得很粗糙,像小孩子的涂鸦。
但严正作为一名老刑侦,对地图和方位有着天生的敏感。
他看着地图上的几个标志,又联想到他们进城后看到的一些建筑布局。
“这个符号……像是一个垃圾处理厂的标志。”严正指着地图一角的一个圈圈说道。
陈宇也凑过去看。
他翻到地图旁边的那一页,上面用血迹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已经很模糊了。
陈宇辨认了半天,才看清楚写的是什么。
——垃圾,是唯一的路。
垃圾,是唯一的路?
什么意思?
陈宇和严正对视了一眼。
难道说,离开这里的出口,或者说找到那些“原住民”的关键,就在这座城市的垃圾场里?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荒谬,但在这座处处透着诡异的孤城里,任何荒谬的事情都有可能成为现实。
“我们先回去。”严正沉声说道,“清竹的伤不能再拖了。拿到这本日记,我们就可以回去跟黑市老板交易了。”
陈宇点了点头。
没错,救人是第一位的。
苏清竹的手臂粉碎性骨折,再耽搁下去,这条胳膊可能就真的废了。
但……
陈宇看着手里的日记本。
这本日记,是他们目前为止,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真相的唯一线索。
它可能指向一条真正的生路,而不是在这个死亡游戏里无休止地挣扎。
“老严,”陈宇忽然开口,声音很沉,“等救了苏清竹,我们得去一趟这个垃圾场。”
严正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已经表达了赞同。
他们不能再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了。
他们必须主动出击,去寻找破局的办法。
哪怕那条路,隐藏在最肮脏、最不起眼的垃圾堆里。
“走吧,”陈宇扶起严正,“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交差。顺便,也让黑市那位老板看看,咱们可不是泰坦那帮废物。”
两人相互搀扶着,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充满了死亡和秘密的储藏室,朝着工厂外走去。
他们身后,那两具刺蛇小队成员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身体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