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粮仓见了底。张婶用最后一点玉米面熬了稀粥，盛在豁口的粗瓷碗里，蒸汽氤氲中，能看到碗底的砂粒。林洋看着孩子们捧着空碗吮吸的样子，指节在桌沿捏得发白——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喝粥了，储备的压缩饼干早在半个月前就分完了，连仓库角落的发霉土豆都被刨出来煮着吃了。
“城西的‘万家福’超市应该还有存货。”赵岚的军靴在雪地上碾出咯吱声，她刚带着巡逻队侦查回来，防寒服上结着冰碴，“超市的钢结构还完好，就是门口堆着不少活尸，还有两只‘铁甲尸’守着——那玩意儿皮糙肉厚，普通子弹打不穿。”
李明的银白触手卷着张泛黄的超市海报，是从废墟里捡的，上面的促销标语还依稀可见：“我的超声波能穿透墙壁，里面的货架大多没倒，食品区还有不少罐头和真空包装的米面，就是……”少年的触手微微颤抖，“地下仓库有股很强的能量波动，像是共生体的变体，能让金属生锈，我们的武器可能会受影响。”
苏八月将磨得锃亮的木矛扛在肩上，矛尖新淬了影蛛的毒液，在雪光下泛着幽蓝：“老皮说他年轻时在那超市当保安，地下仓库有三道铁门，钥匙在经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要能打开门，光里面的冻肉就能让基地撑到开春。”
出发前，苏雨薇往每个人的口袋里塞了块姜糖，金色的治愈光在糖块上流转，能驱散寒气。“地下仓库阴冷，你们的伤口别碰水。”女孩的睫毛上沾着雪粒，像落了层碎钻，“我在基地备好热水，等你们回来。”
万家福超市的玻璃幕墙在雪光下泛着惨白。门口的积雪被活尸踩得发黑，十几具青灰色的躯体在寒风中摇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显眼的是两只铁甲尸，它们的皮肤像焊死的钢板，胸口插着半截钢管，却浑然不觉，正用带倒刺的爪子刮擦超市的旋转门，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赵岚带三人清外围活尸，用燃烧瓶，别惊动铁甲尸。”林洋的雷电在掌心凝聚成细小的光球，蓝金色的光芒映着他冰冽的眼神，“李明，用精神力干扰铁甲尸的感知；苏叔，跟我去拿钥匙，动作要快！”
赵岚的燃烧瓶划出弧线，在活尸群中炸开橘红色的火焰。青灰色的躯体在火中扭曲，发出油脂燃烧的焦味。铁甲尸被火光惊动，瓮声瓮气地咆哮着转身，钢板似的皮肤在火焰中泛着红，却毫发无伤——它们的躯体早已失去痛感，火焰只能暂缓行动，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就是现在！”林洋的雷电突然化作两道长鞭，缠住铁甲尸的脚踝。蓝金色的电流顺着倒刺往上窜，在钢板上炸开细密的火花，虽然无法击穿防御，却让铁甲尸的动作迟滞了半秒。
趁着这个空档，林洋和苏八月冲进超市大门。旋转门被铁甲尸刮得变形，两人只能从旁边的安全通道挤进去。超市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货架东倒西歪，罐头和零食散落一地，被踩得稀烂，几只啃食腐肉的变异鼠被脚步声惊动，吱吱叫着钻进货柜底下。
经理办公室在二楼。林洋用雷电烧开门锁时，李明的精神力透过耳机传来：“铁甲尸快进来了！它们的皮肤能吸收雷电，你的电流对它们作用不大！”
保险柜嵌在墙壁里，表面覆盖着层厚厚的铁锈。苏八月的木矛带着土黄色的硬化能量刺向锁孔，矛尖的幽蓝光点与铁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这铁锈不对劲，”老人的额头渗着冷汗，“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硬度比普通钢铁高两倍！”
楼下传来轰然巨响，显然是铁甲尸撞开了安全通道的门。林洋的远程感知“看到”两只庞然大物正往二楼爬，楼梯在它们的重压下发出呻吟，水泥碎屑簌簌往下掉。
“我来！”林洋将雷电凝聚成锥，蓝金色的尖端抵在保险柜的密码盘上。他能感觉到电流正在被铁锈吸收，便突然改变能量频率，让雷电在高频振动中产生高温，像把无形的锯子，慢慢切割着铁锈层。
“咔嚓”一声，保险柜的门弹开了。里面除了钥匙，还有个金属盒子，装着几十枚应急照明弹和一叠厚厚的购物卡。苏八月抓起钥匙就往楼下冲，林洋抓起照明弹紧随其后，刚到楼梯口，就看到铁甲尸的巨爪已经伸了上来，带着浓烈的腐臭。
“下去！”林洋将照明弹往铁甲尸脸上砸去，强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楼道。两只怪物被刺激得嘶吼，动作出现短暂的停顿。林洋趁机拽着苏八月往下跳，落在一楼的食品区，货架被撞得东倒西歪，罐头滚落一地。
“地下仓库入口在生鲜区！”苏八月的木矛在地上划出土黄色的轨迹，指向超市最深处。那里的冷柜早已停止运转，玻璃门碎了一地，里面的冻肉结成了黑褐色的硬块，被几只变异犬啃食着。
赵岚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带着喘息：“我们被活尸围住了！铁甲尸也过去了，你们快开门，我们往仓库撤！”
林洋用钥匙打开第一道铁门时，指尖的雷电突然变得滞涩。地下仓库的寒气混着股奇怪的酸味扑面而来，金属钥匙上迅速凝结出层细密的绿锈——李明说的共生体变体果然在这里，它的能量能加速金属氧化。
“第二道门！”苏八月用木矛顶住铁门，防止活尸冲进来。土黄色的硬化能量在矛身流转，与空气中的酸腐气息碰撞，泛起淡淡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