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晨雾里总飘着水泥和汗水的味道。林洋踩着脚手架检查新砌的瞭望塔时,能看到防御墙外的空地上,二十多个新来的流民正在刀疤的指挥下挖护城河。他们大多是从南边逃来的幸存者,衣衫褴褛却眼神坚毅,手里的工具虽然简陋——有的是铁锨,有的甚至只是块锋利的石块——但挥下去的力道都带着股求生的狠劲。
“洋哥,西边的硬化层够厚了不?”李明的八根银白触手正吊着块半吨重的钢筋混凝土板,往防御墙顶端送。少年的触手上布满了细密的茧子,暗灰色的硬壳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日复一日搬运重物磨出来的“勋章”。
林洋探头往下看,苏八月正蹲在墙根,用木矛尖将土黄色的硬化能量颗粒填进砖缝。老人的手法很特别,每填一粒就用掌心按一下,让能量与砖石完美融合,这样处理过的墙体,连X-12的电磁炮都能扛住三发。
“再铺三层。”林洋的雷电在指尖跳动,蓝金色的电流顺着瞭望塔的栏杆蔓延,在顶端画出圈雷纹,“把雷纹系统和硬化层连起来,形成能量循环,这样就不用天天换电池了。”
这是他新琢磨出的法子。基地的雷纹系统以前总缺电池,自从发现净化能量能与硬化能量产生共鸣后,他就试着将两种能量在防御墙里织成闭环,现在就算半个月不充电,雷纹也能保持微弱的电流,足以预警低阶活尸。
“苏姐又带新流民去医疗站了。”李明的超声波感知扫过基地入口,“这次来的有个懂铁匠活的,说能帮咱们打把新斧头。”
林洋心里一喜。基地现在最缺的就是工匠,防御墙需要加固,农具需要修补,还有从超市找回来的那台发电机,总出毛病却没人会修。他顺着脚手架滑下来,刚落地就看到苏雨薇领着个黑瘦的汉子往医疗站走,汉子的背上背着个工具箱,里面的锤子和凿子叮当作响。
“林兄弟,这是老王,以前在农具厂上班。”苏雨薇的治愈光在掌心轻轻跳动,刚给老王处理过脚上的伤口,“他说能给咱们打锄头、修机器,就是缺煤和铁。”
老王拘谨地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满是风霜:“俺……俺还会点焊工,要是能找到电焊机,这围墙俺能给焊得结结实实的。”
“煤和铁都有!”林洋眼睛一亮,拉着老王往仓库走,“上次从军事基地找到两车煤,还有堆废钢筋,正愁没人会用呢!”
仓库里,几个流民正帮着清点物资。刀疤的侄子小刀——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正踮着脚往货架上摆罐头,他的左臂在逃难时被活尸抓伤过,虽然被苏雨薇的治愈光救了回来,却留下道狰狞的疤痕,这让他干活时总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洋哥,这是今天的入库单。”小刀递过来个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地记着“土豆三百斤、绷带十卷、零件一箱”,“新来的张婶说会做豆腐,问能不能用蓄水池的水泡黄豆。”
林洋接过笔记本,看着上面认真的字迹笑了。自从开始收纳流民,基地的分工越来越细:苏雨薇管医疗和后勤,给每个人分配合适的活计;苏八月带着妇女和老人种菜、做豆腐,保证大家有饭吃;刀疤负责警戒和训练,教流民们用武器自保;李明则成了“通讯兵”,靠着敏锐的感知传递消息;而他自己,除了加固防御,就是琢磨怎么让能量系统更稳定。
“让张婶尽管用。”林洋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再让老王给蓄水池焊个过滤装置,这样泡出来的豆子干净。”
正说着,基地入口突然传来争吵声。林洋和李明跑过去一看,只见刀疤正拦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男人身后跟着五六个精壮的汉子,手里都提着砍刀,看样子来者不善。
“凭啥不让进?”皮夹克男人嗓门很大,眼神里带着戾气,“我们在东边杀了只铁脊野猪,带过来换点药品,你们基地不是说欢迎幸存者吗?”
“进可以,武器得留下。”刀疤抱着胳膊,身后的几个巡逻队员都握紧了手里的枪,“这是规矩,谁都不能破。”
林洋走上前,远程感知扫过皮夹克男人一行人。他们的能量波动很杂乱,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不像是普通流民,倒像是靠抢掠为生的“拾荒者”。但其中有个汉子的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了伤,怀里还揣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这又让他不像纯粹的恶人。
“武器可以暂存,等离开时再还你们。”林洋的声音很平静,雷电在掌心若隐若现,“但进了基地就得守规矩:干活换物资,不许私斗,服从安排。”
皮夹克男人打量了林洋一眼,又看了看防御墙上闪烁的雷纹,最终咬了咬牙:“行!就按你说的办!但要是敢耍花样,老子拆了你们这破基地!”
苏雨薇适时走过来,治愈光落在受伤汉子的腿上:“我先给你处理伤口,药费可以用野猪肉抵。”她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孩子要是饿了,我那里有刚蒸好的馒头。”
皮夹克男人的眼神柔和了些,挥了挥手让手下把武器交给刀疤。李明的触手已经卷着野猪往厨房走,少年的精神力探过猪肉,确认没有病毒污染后,对林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