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台上的死寂，被一声压抑不住的倒吸凉气声打破。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那……那是什么丹药？”
“竟能让极品宝丹自行崩碎！”
“丹生异象，道韵自成，这哪里是丹，这分明是一颗道种！”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苏灵儿掌心那枚半生半死的丹药上。
贪婪，恐惧，敬畏，种种情绪交织。
药天骄脸色煞白，看着地上那枚沦为废石的九转玉露丸，道心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他引以为傲的丹道，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药不然瘫在地上，浑浊的老眼失去了所有神采，嘴里喃喃自语。
“无火炼丹，以气凝丹，枯荣相济，生死轮回……”
“这不是人间的丹术，这是魔鬼的手段……”
李凡从座位上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动作，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所有嘈杂声戛然而止。
众人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李凡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缓步走下席位，来到场中。
药不然身体一颤，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她身旁的一名药神谷长老，脸色铁青，上前一步，从储物戒中捧出一个玉盒。
玉盒打开，万丈霞光冲天而起。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观天台。
所有闻到这股气息的修士，都感觉自己的寿元，凭空多了一息。
一株形如卧龙，通体流光溢彩，生有九片龙形叶片的仙药，静静躺在盒中。
正是药神谷的镇派之宝，九叶龙芝！
“赌约，我药神谷认了。”那长老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捧着玉盒，一步步走向李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药神谷所有人的心头。
无数道目光，汇聚在那株仙药之上，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可是活着的仙药！足以让一个圣地为之发动战争的至宝！
李凡看都没看那长老一眼，只是径直走到苏灵儿面前。
他接过那枚“一念枯荣丹”，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
“还行，第一次炼，火候差了点。”
“噗——”
远处有修士听到这话，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昏厥。
这还叫差了点？
李凡随手将丹药收起，然后看向那名送到面前的药神谷长老。
他伸手，将那株九叶龙芝从玉盒中拿起。
就像是从路边拔了一颗野草。
在全场修士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注视下，他转身，将这株足以掀起血雨腥风的仙药，塞到了苏灵リ的手里。
“拿着。”
苏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仙药砸得一个踉跄，小小的身子，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发光植物，有些手足无措。
“师…师尊，这个……”
“拿去当零食吧。”李凡的声音很平淡，“对你的百草道体有好处。”
“……”
苏灵儿的大脑，一片空白。
零食？
她抱着怀里这株温暖如玉，散发着让她灵魂都感到欢愉气息的“零食”，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整个观天台，彻底失声。
所有人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李凡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冲击得粉碎。
仙药。
当零食。
这已经不是豪奢了，这是对“价值”这个词语，最极致的蔑视。
瑶光圣主看着这一幕，端着茶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她忽然觉得，用轮回古镜研究一日的代价，换取玄阳宗的帮助。
自己，或许赚大了。
丹斗落幕，后续的纷扰，李凡再无兴趣。
瑶光圣地履行了他们的承诺。
云曦长老亲自引路，将李凡带到了一座被重重星光禁制笼罩的古塔前。
“李掌教，此处便是我瑶光圣地的藏经阁。”
云曦长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恭敬。
这座塔楼，是瑶光圣地真正的根基所在，高达百层，直插云霄。
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岁月气息，以及知识沉淀下来的独特墨香。
“按照约定，凭此令牌，阁内九十九层，掌教皆可随意阅览。”
云曦将那枚白色玉牌递给李凡，神情复杂。
“至于最高的第一百层，存放的皆是本门禁忌古籍，非历代圣主不可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