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过,带着一丝血腥气与佛力消散后的空寂。
李凡站在山门前,看着了尘化作金光消失的天际,脸色有些苍白。
催动两仪微尘阵,再祭出那一记业火魔莲,几乎抽干了他气海中九成的灵力。
紫府内的火莲光芒黯淡,莲心那点极致的黑,也沉寂下去,仿佛陷入了沉睡。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澹台烬持剑走来,停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凡的背影,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师尊,一指,点碎了那尊不可一世的金刚法相。
那一幕,已经烙印在他的剑心之上。
“感觉到了?”
李凡没有回头,声音略显疲惫。
“感觉到了。”
澹台烬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压抑不住其中的激动。
“你的剑,与道佩相合,与这阵法相合,可斩金丹。”
李凡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但还不够。”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澹台烬身上。
“今日之后,玄阳宗再无宁日。回去,稳固你的境界,你需要变得更强。”
“弟子明白。”
澹台烬重重点头,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白。
李凡不再多言,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
他需要立刻闭关,恢复灵力,同时,也要重新审视自己手中的底牌。
经此一役,玄阳宗这三个字,恐怕再也无法低调下去了。
……
青云城。
最大的酒楼“醉仙居”内,人声鼎沸。
说书先生的惊堂木重重拍下,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可知,昨日云岚山脉,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书先生吊足了胃口,呷了一口茶。
“嗨,不就是天魔宗又去玄阳宗吃瘪了吗?老黄历了!”
台下有人哄笑。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摇着头。
“非也,非也!这次去的,不是魔,是佛!”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神秘。
“西漠佛国,听过吗?一位法号了尘的大师,金丹后期的修为,身负金刚法相,那叫一个宝相庄严,威风凛凛!”
“他上那玄阳宗,说是要‘度化’一件魔道克星。”
“结果如何?”
有人急切地追问。
说书先生猛地站起,伸出一根手指,眼中放出精光。
“结果?结果那位神秘的玄阳宗主,只出了一招!”
“他对着那尊几十丈高的金刚法相,就这么……轻轻一点!”
“咔嚓!”
说书先生做了个碎裂的手势,声音凄厉。
“那坚不可摧的金刚法相,就跟纸糊的一样,从眉心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飞灰!”
“了尘大师当场喋血,捏碎了保命的舍利子,狼狈逃窜!”
整个酒楼,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故事震得目瞪口呆。
一指点碎金丹后期的金身法相?
这……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短暂的死寂后,是冲天的哗然。
“我的天,这是元婴老怪出手了吗?”
“玄阳宗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类似的故事,在青云城内每一个茶肆、酒馆、坊市中上演。
消息如长了翅膀的飓风,一夜之间,从青云城席卷而出,传向了整个东荒域的四面八方。
无数散修、小家族、小宗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疯了一般涌向云岚山脉。
他们不求能见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
哪怕只求能拜入山门,当个杂役弟子,也是天大的机缘。
在李凡不知道的情况下,玄阳宗那虚无缥缈的宗门气运,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攀升着。
……
青云剑宗,宗主密室。
青云宗主听着跪在下方的弟子汇报,一张老脸阴晴不定,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