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收回手指，转身望向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际。
一夜，即将过去。
而整个东荒，却因玄阳宗，彻夜未眠。
……
太一圣地。
宗门最深处的禁地大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太一圣主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如水。
在他面前的玉床上，剑无尘双目紧闭，面如金纸。
他那号称万法不侵的无瑕剑骨之上，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痕。
更可怕的是，他的道心，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砸得粉碎。
“废物！”
太一圣主的声音，冰冷刺骨。
一名长老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圣主，无尘的道心……已经无法重塑，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补天神石……”
“够了！”
太一圣主猛然转身，眼中杀机爆射。
“封锁消息！谁敢泄露半个字，杀无赦！”
“是！”
“另外，”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森寒，“启动‘猎鹰’。”
那名长老骇然抬头。
“圣主，‘猎鹰’是……”
“查！”
太一圣主一字一顿，如同金铁交击。
“给我查清楚那个玄阳宗！那个李凡，还有他的三个弟子！我要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吃过几碗饭！”
“一个能一剑斩碎无尘道心的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
紫府圣地。
观星台上，紫府圣主遥望瑶光山的方向，久久不语。
一名弟子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宗主，我等是否要有所行动？”
紫府圣主缓缓摇头，他收回目光，语气平静。
“传令下去。”
“告诫门下所有弟子，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与玄阳宗发生任何冲突。”
“那是一头……我们看不透的巨兽。”
……
东荒各地，无数宗门世家，在收到消息的瞬间，都陷入了巨大的震动。
玄阳宗！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宗门，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夺得了万宗之首。
短暂的震惊过后，便是狂热。
无数中小宗门的宗主连夜备上厚礼，带着门下最杰出的弟子，朝着玄阳宗所在的方向蜂拥而去。
一场拜山狂潮，就此掀开序幕。
……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青玉道宫的飞檐上时，苏灵儿带着一丝疲惫，将三只玉瓶交到了李凡手中。
“师尊，幸不辱命。”
李凡接过丹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翻手一挥，一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飞舟，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飞舟通体灰扑扑的，材质非金非木，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混在商队的飞舟里，都毫不起眼。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一名瑶光圣地的弟子匆匆赶来。
“李掌教，我家圣主命我送来谢礼。”
那名弟子恭敬地递上一枚储物戒指。
李凡神念一扫，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与天材地宝，足以让任何一个圣地眼红。
“另外，我家圣主已对外宣布，瑶光圣地与玄阳宗，自今日起，结为攻守同盟。”
那弟子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
“圣主还让我带来一个消息。”
“太一圣地已暗中派遣了数支‘猎鹰小队’出动，他们的目标不明，但行踪诡秘，请李掌教一行，务必小心。”
李凡收下戒指，脸上波澜不惊。
“替我谢过你家圣主。”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准备就绪的三名弟子。
澹台烬的剑气内敛，石敢当的气血平稳，苏灵儿的眼中虽有疲惫，精神却很亢奋。
一切，都已就绪。
李凡的目光，越过瑶光圣山，望向了遥远的西方。
那里，有他此行的目标。
也有，一些不请自来的苍蝇。
他踏上那艘朴实无华的飞舟，对着弟子们淡淡说道。
“上船。”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