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战船上的队长，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这片死寂的陨星海中炸开。
那柄巨大的光剑，在距离无痕舟不足百丈的地方，轰然解体。
它没有消散，而是化作了最纯粹、最狂暴的剑气风暴，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三艘猎鹰战船。
“噗——”
所有操控阵法的修士，齐齐喷出一大口鲜血，神魂巨震，萎靡倒地。
他们的护身法宝在接触到剑气风暴的瞬间，便如同纸糊的一般破碎。
混乱的剑气，轻易地撕开了战船的防护光罩。
惨叫声，此起彼伏。
澹台烬收剑，转身，走回了船舱。
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又沉寂了几分。
那柄断剑，仿佛也变得更加朴实无华。
斩断规则，比斩杀生命，更接近“寂灭”的真意。
他对着李凡，深深一拜。
“谢师尊指点。”
猎鹰战船的指挥舱内。
为首的队长半跪在地，口中鲜血淋漓。
他看着外面如同炼狱般的景象，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属下一个个被剑气风暴撕碎。
他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骇浪与恐惧。
情报有误？
不，这不是错误，这是天堑。
对方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
甚至，不是整个太一圣地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
逃！
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摸出一枚血色的玉符，猛然捏碎。
嗡！
一团浓郁的血光，瞬间将他包裹。
这是他最后的保命底牌，“血遁符”，可以瞬间将他传送出万里之外。
血光一闪，他的身影便开始变得虚幻，即将从原地消失。
就在他即将彻底遁入虚空的刹那。
一个平淡的声音，如同魔咒，直接在他耳边响起，也响彻在这片混乱的空域。
“我让你走了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幸存者的耳中。
那名队长浑身一僵，血光中的身影猛然凝固。
他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像是从液体变成了钢铁。
不，比钢铁还要坚固。
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也攥住了他周围的整片空间。
他的“血遁符”，失效了。
那股原本要将他送走的传送之力，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逆转。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以比逃跑快十倍的速度，朝着那艘灰色的飞舟，倒飞而去。
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
恐惧，在他的心中炸裂。
他甚至连挣扎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砰！
一声闷响。
猎鹰小队的队长，像一个破麻袋，被重重地摔在了无痕舟的甲板上。
他浑身的骨骼，在落地的瞬间，寸寸碎裂。
剧痛袭来，他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惊恐地看着那个从船舱里缓缓走出的人。
那是一个面容普通，身穿青衫的男子。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教书先生，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可就是这个人，刚刚只用一句话，一个念头，就将他从万里之外，抓了回来。
这，就是玄阳宗主，李凡？
他终于见到了正主。
却是在这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情景之下。
李凡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
他伸手探入队长破碎的衣襟，从里面取出了一面巴掌大小、形如鹰眼的古朴铜镜。
铜镜的镜面上，正有一点微弱的红光，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
“鹰眼？好东西。”
李凡将铜镜拿在手中，轻轻抛了抛，像是在把玩一件有趣的玩具。
他抬起眼，看向地上那个惊骇欲绝的队长，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现在，告诉我。”
“这东西，怎么用？”
“你们，又是如何通过它，绕过我的封印，精准定位到我徒弟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没有释放任何威压，没有流露半点杀气。
可那平静的眼神，落在那名队长的眼中，却比九幽之下的无间地狱，还要冰冷，还要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