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龙的吐息如紫黑洪流席卷大地,数以万计的真蛰虫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虫群发出的尖啸声刺破天际,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腥臭味。
牧年站在龙首,棒球棍上的银色纹路微微发亮。
“清理干净了。”遐蝶收回镰刀,紫眸扫过焦黑的战场。
然而下一秒,异变突生。
空气中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道无形的波纹扫过战场。
那些被烧焦的虫尸突然颤动起来,焦壳剥落,露出新生的甲壳。
短短几息之间,原本死寂的战场又挤满了嘶鸣的真蛰虫,仿佛刚才的屠杀从未发生。
“时间回溯?”牧年挑眉。
死龙烦躁地甩了甩尾巴,一爪拍碎几只靠近的虫子。
但这些虫子很快又在波纹中复原,继续不知疲倦地涌来。
“走。”牧年拍拍龙颈。
死龙振翅升空,虫群在下方汇聚成黑色的海洋。
从高空俯瞰,这个世界满目疮痍。
大地被啃食出无数坑洞,仅存的植被正在被虫群蚕食。
但当那道神秘波纹扫过时,被破坏的地表又奇迹般恢复原状。
“看那边。”遐蝶指向地平线。
一群真蛰虫正在围攻某种巨型生物。
那形似犀牛的生物很快被虫群淹没,但在波纹扫过后,它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原地,继续重复被吞噬的命运。
牧年眯起眼睛:“循环的牢笼。”
死龙继续飞行,很快又遭遇新的虫群。
牧年随手一挥,银色电弧呈网状扩散,将虫群尽数剿灭。
但波纹如期而至,死亡的虫群再次振翅而起。
“避开它们。”牧年示意死龙加速。
随着深入,他们发现了更多诡异现象:
一座被虫群摧毁的村庄在波纹中重建,里面的居民重复着逃亡的姿势。
一条干涸的河流在回溯后重新流淌,但很快又被虫群吸干。
终于,在第七次目睹回溯后,牧年捕捉到了关键细节。
“那道光是源头。”他指向天际。
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正从远方地平线蔓延而来,所过之处时空扭曲。
它像画笔般涂抹着世界,将被改变的一切恢复原状。
更诡异的是,流光中隐约可见钟表的虚影。
死龙立刻调转方向,追着流光飞去。
沿途的虫群似乎感应到威胁,疯狂地扑向流光,却在接触的瞬间化为尘埃。
流光不为所动,继续它既定的轨迹。
“跟上它。”牧年轻拍龙鳞。
死龙加速冲刺,与流光保持平行飞行。
随着接近源头,空气中的时间波动越来越强。
牧年的发梢开始诡异地逆飘,遐蝶的镰刀也在微微震颤。
死龙的双翼在剧烈的时间乱流中艰难拍打,每前进一米都要耗费数倍力气。
牧年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转白,又在下一瞬恢复如初。
遐蝶的紫裙摆时而破碎成灰,时而重新编织,仿佛在不断经历着诞生与毁灭的轮回。
“不能再靠近了。”牧年抬手示意死龙停下。
他取出粉色羽毛笔,笔尖在空中划出记忆的流光。
粉色的波纹与银白流光相撞,迸发出奇异的色彩。
两种力量交织的瞬间,牧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这个世界原本生机盎然,直到真蛰虫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