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剩下的狼没再贸然往上冲。
绿幽幽的眼睛在枯树林子里闪烁着，像飘忽的鬼火，低沉的呜咽声此起彼伏，透着股子不死不休的狠劲儿。
它们在等，等这两个人松懈，或者等沟里那些受伤流血的野猪彻底断气。
“石头！”黄云辉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看见沟里那头被夹住腿的母.猪没？它流那么多血，狼忍不住！”
“你盯着它那边，有狼敢下去捡便宜，给我往死里轰！”
“啊？哦，好！”陈石头赶紧应声，手脚并用爬到石砬子边上。
枪口哆哆嗦嗦地对准
黄云辉自己则半跪下来，把五六半重新架在石缝里。
枪口警惕地指向狼嚎声最密集的林子方向，同时耳朵竖着，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风卷着血腥味，在山坳里打着旋儿。
僵持。
每一秒都拉得格外长。
陈石头手心全是汗，死死盯着沟底。
那头被夹断腿的母.猪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哼哼声也弱了下去。
血把身下一大片冻土都染红了。
这血腥味，对饿狼来说就是开席的信号！
突然！
沟对面的枯草丛猛地一分！
一头体型中等的灰狼，像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下土坡。
目标明确，直扑那头垂死的母.猪！
它显然是想叼一口就跑。
“来了！”
陈石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指头不听使唤地抖。
他瞄着那狼快冲到母.猪跟前了，才猛地一咬牙，狠狠扣下了扳机！
轰！
老套筒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后坐力撞得陈石头肩膀生疼，眼前一片白烟。
烟雾稍散，只见那头灰狼一个趔趄，屁股上开了花，血糊糊一片。
它惨嚎一声，瘸着腿，夹着尾巴没命地往回蹿，几下就消失在沟对面的林子里。
“打…打中了！”陈石头又惊又喜，声音都变了调。
虽然没打死，但总算没放空炮！
“干得好！”黄云辉头也没回，赞了一句，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林子：“稳住，还有！”
话音未落，正前方林子里猛地又窜出两头狼！
一左一右，速度极快，显然是配合着扑出来的！
“左边归你！”黄云辉低喝一声，枪口瞬间锁定右边那头冲得最猛的。
砰！
枪响狼倒。
右边那头狼脑袋开了花，冲势不减，直接滚出去老远。
几乎同时，陈石头也咬着牙赶紧补火药，对着左边扑来的狼影开了枪。
轰！
这次运气差了点，铁砂大部分打在了狼前面的冻土上，溅起一片碎冰渣。
那狼被吓了一跳，猛地刹住步子，惊疑不定地看向石砬子。
黄云辉眼角余光扫到，右手闪电般从腰间拔出备用弹夹，左手大拇指一顶。
空弹夹啪嗒掉地，新弹夹瞬间顶上，咔嚓一声上膛，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他根本没去管那头被陈石头吓住的狼，枪口再次微调。
砰！
第三枪！
子弹追着那头被陈石头打伤屁股、正一瘸一拐往林子深处钻的狼射去！
噗！
子弹从狼的腰侧钻入，那狼哀嚎一声，扑倒在地，四条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补枪！”黄云辉的声音冷硬如铁。
陈石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对着那头被自己刚才一枪吓住、还在原地犹豫的狼，再次扣动了扳机。
轰！
这次距离近了不少，铁砂大部分招呼到了狼身上。
那狼被打得翻滚出去，哀嚎着挣扎，眼看也活不成了。
连续折损，林子里剩下的狼终于怕了。
呜咽声变得惊慌，绿眼睛闪烁不定，开始往林子深处退缩。
“想跑？”黄云辉眼神一厉。
刚才差点着了道，哪能这么便宜它们？
他猛地站起身，端枪就追着狼群退却的方向，朝着林子里晃动的影子连续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