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冷!怕!
还有憋屈!
他一把推开想扶他的两个狗腿子,踉跄着就朝人群中心的黄云辉冲了过去。
“黄云辉!”周金宝嗓子都喊劈了,带着哭腔和怨毒,一把就攥住了黄云辉的胳膊,力气大得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你安的什么心?天都黑透了,你们人呢?都死哪去了!”
“凭什么把我们仨丢在这老林子里喂狼喂野猪?啊?你还是个小队长呢,狗屁的集体精神,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你就是故意报复我们知青!”
“刚才要不是我们命大,早就被野猪拱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你!”
他唾沫星子喷了黄云辉一脸,两个狗腿子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帮腔,声音又尖又利:
“就是,太不像话了,要走好歹也一起走啊!”
“把我们丢下,差点害死我们!”
“你这是迫害知青,违反纪律!”
黄云辉眼神一冷,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他胳膊猛地一甩,力道十足!
“滚开!”
周金宝猝不及防,被这股大力甩得哎哟一声,噔噔噔连退好几步,一屁股摔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老子丢下你们?”黄云辉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刮过地面,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狼狈的周金宝。
“下午工地上,大家伙顶着寒风,抡着铁锹洋镐清石头的时候,你们仨在哪儿?干什么去了?”
“老子喊收工喊得那么大声,震得山都响,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睡死了?”
“现在知道跟老子讲集体精神?讲责任?你他妈搞笑呢!”
胡卫东早就忍不住了,提着土铳冲过来,指着周金宝的鼻子就骂:“我呸,还有脸嚎?”
“下午老张叔好心叫你们干活,谁他妈骂人家老不死的?谁他妈说躺着也是为集体保存体力?工分一分不能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周金宝被堵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坐在地上梗着脖子强辩:“人…人又不是铁打的!”
“我休息一会儿怎么了?犯天条了?你们至于这么狠心,把老子丢下喂狼吗?”
“我要是真出了事,你黄云辉第一个吃不了兜着,你这是谋杀,是迫害革命知识青年!”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唾沫横飞。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打断了周金宝的叫嚣!
黄云辉反手一抡,巴掌结结实实扇在周金宝那张油腻腻、沾着泥土泪痕的脸上!
周金宝脑袋猛地一偏,脸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响。
“啊!”周金宝捂着脸,被打懵了。
黄云辉打他?他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休息?”黄云辉的声音冷得掉冰碴:“你不提这个老子还忘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边脸上!
“工地上大家都在干活,你们仨躺得跟死猪一样,那是休息?那是偷奸耍滑!”
啪!
“老张叔是队里的老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口闭口骂人家老东西?”
啪!
“还保存体力?保存体力去喂野猪吗?啊?”
黄云辉每说一句,就甩一巴掌!
力道十足,毫不留情!
周金宝被扇得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地疼,脑袋嗡嗡作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剩下呜呜的哀嚎和本能的躲闪。
两个狗腿子吓得缩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巴掌落到自己脸上。
“别打了,哎哟。”
周金宝终于扛不住了,捂着脸蜷缩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含糊不清地求饶。
黄云辉这才停手,嫌恶地甩了甩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怂包软蛋!”他冷冷丢下一句,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转头招呼众人。
“再他妈废话一句,老子把你直接丢猪窝里。”
这话一出,周金宝浑身一哆嗦,剩下俩狗腿子更是缩着脖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黄云辉看都懒得再看他们,转身招呼众人。
“卫东,老张叔,带几个人把这野猪拖回去,其他人,收拾东西,回山洞!”
“走咯!”
“拖野猪!”
“今晚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