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当口!
黄云辉夺过土铳,根本没时间装填火药铁砂。
他双手握住土铳的枪管和枪托连接处,把这条沉重的木铁疙瘩,当成了一柄奇门短棍!
呜!
土铳带着风声,被他舞了起来!
啪!
一棍子抽在一条试图从侧面偷袭的红狗子脊背上,打得它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哀嚎着滚了出去。
嗖!
枪托猛地向后一个肘击,狠狠撞在一条悄摸绕后、刚想扑起的红狗子下巴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那畜生被撞得凌空翻了个跟头,摔在地上,下巴歪在一边,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再也爬不起来。
凶悍!
纯粹的凶悍!
黄云辉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暴熊,手里的土铳成了死神的棍棒,每一击都带着骨头碎裂的闷响。
胡卫东也杀红了眼,单手抡着红缨枪,虽然不如黄云辉灵活,但那股不要命的疯劲,也逼得靠近的红狗子不敢轻易上前。
雪地上,已经躺了五六条红狗子的尸体。
剩下的七八条,被这兄弟俩以命搏命的凶悍打懵了。
它们围着两人打转,喉咙里的呜咽带上了明显的惧意,绿眼睛里凶光闪烁,却迟迟不敢再发动扑击。
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刺激着每一只野兽的神经。
“嗬…嗬…”胡卫东喘着粗气,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顺着破棉袄的袖子往下淌,滴在雪地上。
他死死盯着眼前徘徊的红影,不敢有丝毫松懈。
黄云辉握着滴血的土铳,胸膛微微起伏,眼神比这林子的寒风还冷。
他的棉袄也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肩膀上一道爪痕渗着血。
短暂的僵持。
豺群在犹豫,在评估。
猎物凶悍,死了好几个同伴。
可那浓烈的血腥味,尤其是那麻袋里渗出的雪豹肉味,像钩子一样勾着它们贪婪的胃。
终于,一条体型稍大、额头上有一撮白毛的红狗子,似乎是这群豺的头领。
它呲了呲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围着两人的红狗子像是得了令,再次骚动起来,又开始试探性地向前逼近,只是动作谨慎了许多。
“妈的,没完没了!”胡卫东咬着牙,感觉左臂越来越沉。
“省点力气。”黄云辉声音低沉,目光飞快扫过地上的尸体和两人脚边的豹皮、豹肉:“它们要肉。”
果然,那额头有白毛的豺头领,狡猾的目光不断在黄云辉、胡卫东和地上的麻袋之间逡巡。
它似乎在权衡,是继续啃这两块硬骨头,还是…
“呜…嗷!”
豺头领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
围着两人的红狗子像是接到了撤退信号,猛地向后跳开几步。
就在黄云辉和胡卫东以为它们要退走,心神稍松的刹那!
那豺头领和另外两条最壮实的红狗子,竟同时朝着地上的麻袋猛扑过去!
速度快得惊人!
它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人,而是那装着雪豹后腿、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麻袋!
“操,肉!”胡卫东急了,下意识就想冲过去抢。
“别动!”黄云辉一声暴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胡卫东的后衣领。
迟了!
那三条红狗子已经扑到了麻袋边。
豺头领一口死死咬住麻袋一角,另外两条也扑上去撕扯。
刺啦!
坚韧的麻袋被三张利口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
一条肥厚的、带着新鲜血迹的雪豹后腿滚落出来!
“嗷!”
豺头领眼中爆发出狂喜的绿光,一口叼住那条沉重的豹腿,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