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空气，在苏晴雪开口的瞬间变得凝重。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不留任何模糊的余地。
“林夜。”
她叫住了他。
“我查了医院的监控。”
苏晴雪的目光很直接，笔直地刺入林夜的眼底，封锁了他所有闪躲的念头。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三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我恰好在护士站，闻到了你身上……还没散尽的血腥味和下水道的臭味。”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距离的拉近让气氛更加紧绷。
“李虎的伤口，我事后去看了，那种切割伤，不像任何常规武技。然后，我刚刚听说，黑蛇帮昨晚在三号工厂附近的下水道失踪了两个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他消化的时间，然后抛出了最终的审判。
“这些事，都和你有关，对不对？”
林夜的心脏骤然收缩，随即，一股绝对的冰冷从那颗魔狼之心中涌出，瞬间压制住了所有正常人该有的惊慌。他知道，任何一丝表情的破绽，都会让他万劫不复。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而是缓缓抬起头，迎着苏晴雪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度苍白的、带着自嘲的惨笑。
“苏大班长，你觉得一个连气血都无法修炼的绝缘体，能做到你说的那些事吗？”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小人物被现实逼到墙角时的无力与酸楚。
“没错，我昨晚是出去了。”
他没有试图隐瞒这个无法辩驳的事实，反而主动承认，将苏晴雪的质问引向他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方向。
“王昊的医药费，一天就要七千。我能怎么办？”
他摊开手，掌心那道被自己指甲掐出的伤痕清晰可见，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我去下城区的黑拳场打杂，希望能赚点钱。结果被人欺负，混乱中……就变成了你闻到的那样。”
这个谎言，天衣无缝。它完美地解释了时间、地点、气味，以及一个绝望少年所有不合理的行为。
苏晴雪眼中的锐利，果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动摇。
她出身优渥，是上城区的天之骄女，她或许能想象绝境，却永远无法真正体会那种为了活下去，可以不顾一切的卑微与挣扎。眼前的林夜，那份脆弱与决绝，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她眼中的怀疑，渐渐被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所取代。
走廊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林夜以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时，苏晴雪却突然再次开口。
“黑拳场太危险，你就算被打死，也赚不到几个钱。”
她的话锋一转，让林夜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解决王昊的医疗费。”
林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苏晴雪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与冷静。
“我需要一个陪练。一个……不按常理出牌，能给我带来足够压力的陪练。”
她坦然道。
“你那天反击李虎的本能，很诡异，也很特别。正是我需要的。”
“我先预支你一个月的医药费，二十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