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那名医疗武者难以置信的惊呼，像一把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指挥中心内每个人的神经上，也彻底敲碎了副部长张维最后的心理防线。
破而后立？比巅峰时期还要精纯凝练？
这不是治疗，是再造！是神迹！
张维眼中的焦距瞬间涣散，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滚烫的铅水。之前慷慨激昂的指责言犹在耳，此刻却化作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其余高官们的反应同样不堪，他们看向那个浴血的少年魔神，眼神中原先的恐惧与排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滚烫的、名为“野心”的东西所取代。
那不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一种鬣狗看到狮王时，既恐惧又渴望分一杯羹的贪婪与臣服。
这个少年，掌握着让他们打破桎梏、登临王座的钥匙！
林夜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心思。与“牧者”残响的交锋，对精神力的消耗远超一场肉搏死战。
他胸口的魔狼之心正以一种奇异的节律缓缓跳动，消化着吞噬来的精神养料，视野中，【精神奴役】的碎片解析进度正缓慢爬升着。
68.3%…68.4%…
苏清月快步走到他面前，看着林夜苍白的脸，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句带着颤音的关心：“你……还好吗？”
林夜的异色双瞳转动，那只代表死寂的苍白右眼让苏清月心脏一缩，但她没有后退。
“死不了。”林夜声音沙哑，他抬起手，新生出的、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紫色电弧的利爪，轻轻拂过苏清月因紧张而紧绷的脸颊。
指尖的冰凉与电弧的微麻，让苏清月的身体僵了一下。
“刚才，谢谢。”林夜缓缓开口。那声广播中的呼喊，确实将他从吞噬的欲望边缘拉了回来。
苏清月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那句突兀的道谢烫到。她抬眼看向少年那张一半冷漠一半狰狞的脸，那双异色瞳孔里的冰冷似乎在那一瞬间融化了一角，让她窥见了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林夜收回手，转身面向那群噤若寒蝉的城市高官。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新安城唯一的秩序。
“张维。”他叫出了副部长的名字。
瘫坐在地的张维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在！林……林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之前说的，启动‘生命熔炉’防御系统，有问题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张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立刻就去办！组织全城武者，即刻出城猎兽，为熔炉补充能量！我亲自带队！”
“很好”林夜不再看他，视线投向主屏幕上不断逼近的红色光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在我回来之前，”林夜的声音传遍整个指挥中心，“城市防务，交由苏清主官全权负责。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苏清月的身上，充满了羡慕、嫉妒，以及更多的敬畏。
苏清月自己也懵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