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如同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走出了办公室，走出了市政大楼，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与每一个路过的同事点头致意，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
他径直回到了自己位于上城区的家中。
关上门，他没有开灯，而是熟练地走进书房，在书架上一阵摸索，启动了一个隐藏的机关。
书架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部深嵌在墙体内的，造型古旧的通讯设备。
他坐下来，戴上耳机，双手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极其复杂的密电码。
片刻之后，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通讯频道被接通。
“这里是‘鼹鼠’，呼叫‘清道夫’。”赵德明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
“鼹鼠？”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冰冷而警惕的男声，“你为什么会主动联络？你忘了纪律吗？”
“情况有变”赵德明平静地回答，“我可能已经暴露，新安城的‘王’，比情报中描述的要可怕得多，他似乎拥有某种洞察人心的能力。”
“暴露了？”“清道夫”的声音瞬间变得森寒，“你的意思是，任务失败了？”
“不，任务没有失败。”赵德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一个能一劳永逸，解决掉那个‘王’的机会。”
“什么机会？”
“他现在，就在我的家中”赵德明的声音里，充满了狂热与诱惑，“他太大意了，以为已经完全控制了我，正在审问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用‘净化程序’，将他和我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通讯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清道夫”显然正在评估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我怎么相信你？”半晌后，他问道。
“你不需要相信我”赵德明的声音突然变得决绝，“我会在十秒后，启动我住宅的自毁装置，这是我能为组织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坐标已经发送给你们，动不动手，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他猛地按下了通讯器旁一个红色的按钮。
“为了黑石！”
他狂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然后，通讯被单方面切断。
……
市政大楼，赵德明的办公室里。
林夜静静地站着，通过那缕种在赵德明灵魂深处的火焰，他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雷千鈞和李青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战斗”的理解。
“王，您这一招‘引蛇出洞’，真是……神鬼莫测。”李青玄忍不住感慨道。
“不，我不是在引蛇出洞”林夜摇了摇头，纠正道，“我只是在告诉他们，我要杀你们，而且，我还会告诉你们，我准备在哪里，用什么方式杀。”
这是一种阳谋。
一种赤裸裸的，基于绝对实力差距的碾压。
“清道夫”小队，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
相信赵德明的话，立刻前往坐标地点，用远程“净化”武器，或许真的有机会除掉林夜这个心腹大患，但风险极高，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不相信，那就等于放弃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还要背负任务失败的责任。
但无论他们怎么选，主动权，都已经牢牢地掌握在了林夜的手中。
“有意思”林夜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