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意也看着他笑:“可能是因为你知道,我们所有人总归会是有见面的一天。”
“很多事情无法解决,但是朋友之间见面就好了。”
“我在京城开了一个书院,赵凯已经在里面帮忙了,当夫子,你要不要去当夫子?”
苏知意问出这话的时候,他觉得有些语出惊人。
“苏知意……你在说什么。我自己都没有考上状元,我去教孩子,我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她们都是一些没有读过书的孩子,可能还在认字阶段,你教他们,也都是绰绰有余了。并没有什么钱给你。你去了,可以方便你读书。到时候带着整个书院的孩子进步。”
“你说的那个书院,是不是你之前说过的那种,全部都是女子一起生活。一些小姑娘也能够上学?”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左的声音突然就是有些颤抖。
以前苏知意可能只是说想要做一个这样的地方,但是现在她知道了。这压根就不是想。
这是所谓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是。”苏知意看着林左林右道,“当年觉得痴心妄想的事情,现在都习惯了,一切都是可以处理好的。”
“所以啊!林左,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只要坚持下去。一年不行,就两年。最后总是会把你的痴心妄想变成一个触手可及能够实现的愿望。”
林左看着她满脸激动,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眼睛都红了。
“知意啊!我都要放弃了你知道吗?我这些年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什么都不行,我什么都保护不了。本来就是家中的长子。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好。”
“你说,我若是不胡闹,我和林右之间,我们两个人若是好好地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样的一步?我们始终是不行了,让父母都走到那样的地步。”
“这不是你的错。”
苏知意坚定地说道。
“我们应该把这个错误,十分平等的怪罪在别人的身上,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怪罪自己。你很好,林左。我们都很好。实际上活着就很好了。”
“但是我们不甘心,我们一直都在挣扎,我们不相信命运,所以我们挣扎着再次相遇了。不是吗?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知意,我母亲临死的愿望,就是从女性的身份中解放出来,她说她不想见我了。也说不想要做一个妻子,不想要做一个母亲。她想要就这样代表自己死去。”
“母亲还说,她想要有名字。”
说起这话的时候,林左的声音有些沙哑:“之前我好像是不理解你怎么想。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想法,实际上和母亲的一样。对吗?”
“我虽然没有成婚,没有和女子接触太多。但是我知道,你和母亲都认为对的事情,那一定不会错的。到时候就算是没有人支持你,知意,也有我们,还有死去的母亲。”
“母亲到死的时候,也还记得你。”
苏知意的眼里突然想起来那个活在记忆里温婉的妇人,总是看着她笑。眼里经常带着憔悴。
当时她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是现在知道了,这就是女性与女性之间,互相散发出那种给予别人安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