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老太君的院子里。
看到乔尚书竟然来了,老太君愣了愣,乔尚书,好像有好几年不曾踏进这个院子了。
自打乔靖瑶去了边疆,府里的每个人都不敢在尚书府提起乔靖瑶三个字,老太君提了几次,乔尚书就再也没有来过老太君的院子里了。
乔尚书不是不想听到乔靖瑶的名字,而是每每有人提起乔靖瑶,他都很内疚。
他恨自己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着实是无用至极。
偏偏老太君不懂,她以为,乔尚书是因为不想提起乔靖瑶才不来她的院子的。
乔尚书进门的时候,从姜氏手里接过了托盘,托盘里放着两杯茶。
乔靖兰和乔靖莲见自家父亲来了,脸色还不好看,便急忙出去了。
老太君半躺在榻上,眯着眼睛,乔尚书把茶放在茶几上,轻声问道:“你头还是很痛吗?”
“嗯。”老太君陡然睁开眼睛,生气地道:“要不是你生了这么一个逆女,我至于被她气得头疼吗?看到我不行礼便罢了,竟然还笑我?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欺负我?”
乔尚书轻轻地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揉着额头;“没有人要欺负您,如今不好吗?你在这府中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便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还不满意吗?”
老太君一把打掉乔尚书的手,盯着他;“你变了,你的女儿这样欺负我,你竟然还觉得正常吗?。”
乔尚书闻言僵硬地笑了一下;“你跟瑶儿计较什么呢?你的孙女众多,可你唯独对瑶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你怎么这般厌恶她呢?”
“是的,我就是讨厌她,我可以对你的所有孩子好,但是她,不可能。”老太君咬牙说道。
乔尚书闻言轻轻地叹气;“以前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从您对瑶儿下手,我便知道,伤人伤己,不划算啊,就算真有一天,瑶儿真的被你害死了,您高兴吗?”
“你什么意思?我还差她这一个孙女吗?”老太君口气冷冽地道。
“这些话,儿子本不该说,或许儿子以前也是错的,一直忍着你,迁就着你,但是,以往多半只是小打小闹,不曾动真刀子,但是几年前,一出手便是要拿瑶儿的命,那是您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
老太君恼怒地道:“你烦不烦?你要是来跟我说这些,那你就不要说了,我以后不对付她可以了吗?”
乔尚书的手在她额头停止了一下,又轻轻地摁下去,凄然一笑,“是,您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反正你说的话,也跟没说一样,你嘴上说着不对付瑶儿,转过身,又说话不算话。”
老太君闻言不耐的坐起来,瞧了茶几上的茶托;“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端两杯茶来做什么?一年到头都没有来看我一次,现在来了,就端两杯茶来?”
“一杯是瑶儿从苗疆带回来的茶,一杯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兰儿成亲回门时,言良逸送来的。母亲你看看你要喝哪一杯,你自己选。”乔尚书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太君闻言掀开茶杯盖子,看了看那杯乔靖瑶拿回来的茶,忽地发了恨砸在地上,杯子碎裂一地,茶汤和茶叶都倾泻而出,那青青的茶汤沿着地板的缝隙,蜿蜒流开,形成一道道斑驳的裂痕。
乔尚书面容哀伤,他屏住呼吸,看着老太君拿起言良逸送的茶。
老太君把茶端到唇边,吹了一下,轻抿一口喝下去;“我孙女婿送的茶,自然是比那个野人带回来的茶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