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沈明珠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她却有些不信这个一下子遇到一斗五升麝香的故事,一只成熟香囊能有多大?一只麝一辈子剔出的麝香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有这么些吧?要么就是把麝用来埋麝香的屎尿都给算在内了,要么就是一大群麝都在一个地方埋香,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一只麝的产出。
于是连忙给头脑已经狂热起来的顾清池泼了些冷水,就见二少爷摆摆手笑道:“我也没有那么贪心,只是若能有这样的取香法,咱们倒不用费事了,哎呀,这哪里是一只麝?分明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啊。”
他一边说着,就溜达到小香獐面前,真是越看越喜欢,然而那小香獐可是记得此人昨日要砸死自己的凶恶嘴脸,见他上前,只吓得瑟瑟发抖,鲜草也不吃了,嘤咛一声躲到两只小牛后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顾清池热脸贴了冷屁股,不由得恼羞成怒,就要拽着小香獐出来强行认主,直到听沈明珠说麝受了惊吓,对香囊的质量有影响,这才讪讪作罢,回屋继续攻读他的诗书去了。
用完早饭,沈明珠和顾清轩梁氏青词等人仍是上山采药,顾清池却留在家中,实在是这些药材价值太巨大,加上昨天晚上冲动之下他又在那几个药商面前露了底,只留钟氏和两只还没睁眼的小狗崽在家中,顾二少怎么想都不放心,索性以“功课荒废多日,也须温习”的理由留了下来。
沈明珠知道他那点小心机:温习功课?好像这厮昨天还下笔如飞写了一篇策论一篇八股文吧?这是需要温习的模样吗?不过她却也不说破,近千两银子的药材啊,在此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就算顾二少不说,她也要劝对方留下看家。
别看顾清池油嘴滑舌,在正事上那真是下功夫的,既然留在家中,也不肯荒废,拿出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四书五经就开始研读,他天份极高,诗词文章都可以做的锦绣辉煌,如今要为乡试做的准备,也无非就是加深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在一遍遍枯燥的复习中思索新的立意,并且和经史子集融会贯通,如此腹中有料,不管是什么样的考题,都可以应付自如。
钟氏也不打搅儿子,坐在炕上行被,就是将已经做成的被芯用针线在上面走几行,压住棉花,不让其随意滚动成团。等到行完了,方可覆上被里被面,这才算是一床完整的被子。
钟氏做的这床被子不算大,从前家里穷,哥俩都是盖一床棉被,就这样还不是露脚就是露头,好容易今年债还完了,儿子们又跟着沈明珠采药赚了钱,沈明珠又是个手里大方的人,赚钱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足够的布料给家人做衣服,第二次进城后又买了好几斤的新棉花,说是冬天来了,要给每人做一床新被子,钟氏现在做的这一床,就是给顾清池的,饶是顾二少自诩为“宠辱不惊风骨铮铮”,忽然间就要有一床新被盖,也是喜不自禁,一天能过来看两三回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