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钟婶听见,非揍你不可。”沈明珠呵呵笑一声,转身又从炕上捡起窗花继续剪起来。
“我娘的生养之恩自然是天高海深,只是她和其他乡下妇人一样,都是粗养我和大哥,并没有这样细心过。”顾清池微微一笑,有些话在心里涌动着,几次想要冲出口,却被他死死压住了。
“那位张姑娘呢?”沈明珠想起顾二少被那位张家姑娘吓麻了爪子的情形,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旋即又道:“不过好像从那以后,那位姑娘再没来找过你,真是的,女追男隔层纱,这都是有数的,她怎么就不多坚持几天呢?”
“大过年的,你不要咒我好不好?”顾清池翻个白眼,不过拜这几句话所赐,他心里那份儿躁动总算是平息下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这一天天不亮,钟氏就起床了,煮了一小锅粥,就将东西屋炕上几条懒虫都轰了起来。梁氏和妞妞在昨天就回梁二伯家了,所以此时顾家只有他们四个人。
“娘啊,天还没亮,家里该打扫的都打扫了该准备的吃食也准备了,你这么早把我们叫起来干什么啊?”
顾清池喃喃抱怨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洗脸刷牙。顾清轩早都收拾好了,闷不做声去牛棚里给两头牛和香獐子添草料,经过一个秋冬的精心喂养,这三个半大家伙都已经长成了,在牛棚里一水儿排开,毛皮水光溜滑,看着就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顾清池这会儿也收拾完了,在院中打了两趟拳,便习惯性来到牛棚,往香獐子腹下摸了摸,被香獐子蹬了一蹄子,他便笑道:“这旧衣裳你爱怎么蹬怎么蹬,但是我明日换了新衣裳,你可就不许耍性子了,不然一拳打你个满脸开花。”
“你不去摸它的香囊,它理都不会理你。”沈明珠倚在门边摇头,她打赌顾二少一定不明白先撩者贱这个道理。
两只狗也已经半大了,因为前世有养宠物的经验,沈明珠每周都要给它们洗澡,所以浑不像乡下其它土狗一般邋遢,此时毛色鲜亮身材健壮,站在那里竟也透出几分威风八面的味道来,原本的毛色褪去,如今恰好是一黑一白,相映成趣,顾清池戏称它们是黑白无常,被钟氏以擀面杖捶了一顿后,改成了黑白双煞。
“轩儿,你去梁家再打声招呼,确认一下明日他们那马能给池儿用。池儿,你和沈娘子把这些对子和彩在各处贴上。”
吃完早饭,天就大亮了,钟氏忙着给大家伙分派差事,顾清池和沈明珠荣幸地领到了“封门”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