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氏张口欲言,她便呵呵笑道:“还请夫人考虑好了再回答,你的丈夫虽然早已经逝去,可我相信小河沟村还是有不少人记得他什么模样,这会儿撒谎,被拆穿后,你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一句话就将钟氏的话堵了回去,她看了眼顾清池,使劲儿咽下一口唾沫,勉强镇定道:“那又怎么样?池儿是不像他父亲,可这就能说明他不是我们的儿子?哪有这样道理?这天下间父子长得不像的多了去。”
“父子长得不像的是很多,然而亲生骨肉,却没有一处像父母的,这就很少见了吧?”
江秋静胸有成竹,妙目轻轻瞟了不远处的顾清池一眼,淡淡笑道:“更奇怪的是,你说的亲生儿子和你以及你丈夫,甚至你的大儿子都一点儿不像,却偏偏和我陆伯伯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说?偏偏我陆伯伯的儿子最后下落的线索也是在青山县,这又是怎么说?”
“我……我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知道池儿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这点谁也不能改变。”
关键时刻,钟氏终于露出了点乡野妇人的彪悍本色,然而话音未落,就听江秋静冷哼道:“是么?那我请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的身孕?什么时候生下的二公子?在什么地方?谁帮着你接生的?”
一句话问的钟氏哑口无言,却见英国公夫人抬起头,哽咽道:“嫂子,咱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这些事,本该是一辈子铭记的吧?难道你竟然忘的这样干净?还是说?你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算不明白?”
“谁说我算不明白?不是……分明是你们咄咄逼人,不等我说话就给我扣帽子。”钟氏的神情已经慌乱起来了,指着顾清池道:“我的儿子,我自然知道。当年我是二月间怀的他,十月怀胎后他呱呱落地,乡下地方,本来请个产婆子就难,偏偏我又是深夜临盆,没奈何,就只有让他爹爹帮我接的生,谢天谢地,他福大命大,也平安长起来了。”
钟氏这话倒也没多少漏洞,然而陶乐芳和沈明珠却都不约而同的轻叹了口气,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撒谎,这种事情,原本江秋静问了之后她就该没有任何迟疑答出来的。
“钟夫人,你以为这样说,我们找不到产婆,就没办法和你对症了吗?你别忘了,女人怀胎十月,这可是个漫长的过程,你不是住在深山里。据我所知,你在青山县郊外住了两年,之后才搬去的小河沟村,按照二公子的年纪,恰是在青山县郊外住的这两年里,你生下了他,当年知道那郊外被扔下一个婴儿的人或许很难找,可是要找几个你的邻居,让他们回忆一下那会儿你是否有过身孕,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如何?你可是要我找几个当年的邻居来和你对质?”
钟氏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但她的下巴却抬高了些许,然而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恰恰是对“色厉内荏”四字的最佳写照。她还要再开口说话,却见顾清池上前一步,沉声对英国公夫人道:“夫人,对您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只是我从小就在顾家出生长大,一向自由自在惯了,我离不开这个家,这个家也离不开我,我们是生死与共,血浓于水的亲人,夫人虽然也有失子之痛,可这不是您来打破我们家平静生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