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瑞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左臂膀还不能用太大力气,边疆风霜和这段逃亡日子的磨砺,让他彻底兑变成了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只是因为和这队伍里几个人有些心结,所以素日里十分沉默寡言。
此时听见顾清池的话,他便淡淡道:“那就杀吧,实在逃得烦了。”
“就是。”褚凤鸣一拍大腿:“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这些日子你们用官职压着我,我这样做是鲁莽,那样做是没脑子,害我憋屈到现在,总算你们还没失了男儿血性。大丈夫顶天立地,就该快意恩仇,男儿何不带吴钩……”
“你就只会这一句诗是吧?”
顾清池斜看过来,一句话就让褚凤鸣面红耳赤,咬牙愤愤道:“干什么?我就会这一句又怎么样?状元了不起啊?”
“对于你来说,状元的确了不起,因为你不可能考得上。”顾清池哈哈一笑,气得褚凤鸣握紧了拳头就要和他决斗,却听付昀淡淡道:“艰苦卓绝的逃亡岁月,你们还能保持这样乐观的精神,我真是很欣慰。凤鸣,等一下看见鞑子,就把对方想象成你表哥那张可恶的脸,或许你还能多杀几个。”
“付昀你这是什么话?”顾清池不满,身为队伍中智慧最高的两个人,他认为付昀应该和自己同仇敌忾才对。
“实话。”付昀却是毫不客气,见顾清池还要争辩,他便竖起手指:“嘘,鞑子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焦炭头忍不住好奇地问,却见付昀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好好儿治治鼻子,那股羊骚味儿顺着风都飘出五里地去了,你竟然还一点儿没闻到。”
焦炭头嘿嘿笑着挠了挠脑袋,却听章建哀叹一声:“付昀你就别笑话人家了,咱们在这山上两个多月没洗澡,其实也和他们没什么两样了。”
话音未落,秋屏和婉娘还有沈明珠的脸色都变了,女人总是比较爱美的,她们现在压根儿就不敢想自己已经两个多月没洗澡了,此时一直不敢正视的事实就被章建这么直白地撕掳开来,眼泪都要下来了。
“章建你少胡说,鞑子那是从一生下来就吃牛羊肉不洗澡,经过多少年的熏陶才能弄出这股味儿来,我们才区区两个月,怎么敢和人家比?”
沈明珠咬牙切齿地反驳,章建哈哈一笑,正要反对,忽见婉娘目光幽幽瞪着他,顿时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辩解了。
经过这两个多月,长干山上本就不多的树木已经被砍得差不多,沈明珠他们运气好,甚至还发现过一个熊洞,可怜这大概是长干山上最后一只狗熊,结果就在睡梦中被人轻易宰了吃肉,熊洞还供人家住了好几天。那真叫一个死不瞑目含恨九泉。
当下就在枯草中躲藏起来,饶是过惯了追杀逃亡的日子,然而此刻当决战就要来临,大家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沈明珠和秋屏婉娘与顾清池被安置在一块大石头后藏身。虽然没有人明说,但众人都明白这个意思:作战当然是男人们的事。更何况沈明珠对国家的意义重大,于情于理,唯一的一线生机都该留给她们。
而顾清池是文人,一旦运气好,付昀等人能够和鞑子同归于尽的话,护送三个女人逃回大夏的重任就落在他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