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过堤埂上的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响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带着特定的节奏——每三秒一次重音,每五次重音形成一个循环,如同天地间“气脉”流动的天然节拍,诉说着这片水域从清朝乾隆年间建堰至今的百年秘密。
我调动“意见”之力,将感知范围压缩至以水洞子为中心的五十米区域,清晰地“看见”刘板筋周身的“气脉”随着寒风微微波动:那浅褐色的“气脉”如同有生命的藤蔓,从他脚底的“涌泉穴”吸入天地间的土属性“气”,经过小腿的“足三里”、大腿的“环跳穴”,向上流经躯干的“丹田”,再扩散至双臂的“曲池”“合谷”,最终从头顶的“百会穴”溢出一丝,与水洞子的青石“气脉”相连,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每一次循环的时间恰好是 36秒,与“跳梁小丑”风水节点的“气脉”波动周期完全一致,显然他是在借助这特殊的时辰,修炼某种与“地脉”相关的功法。
这种对“气脉”的掌控能力,远超我的认知——即便是父亲,也需要在每日清晨的“卯时”,借助陈家祖宅院子里的老槐树“气脉”,才能维持如此稳定的“气脉”循环,而刘板筋却能在深夜的堰边,仅凭自身修为做到这一点,其境界至少比我高出两个层次。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的缝隙,如同上帝的探照灯,精准地照亮了刘板筋的左臂。
我终于看清了他手臂的细节——他的手臂上没有多余的肌肉,却布满了粗壮的筋络,这些筋络并非像村里传言中那样“狰狞如蛇”,而是如同百年黄葛树的盘根,紧紧附着在骨骼上,呈现出健康的暗红色,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坚韧。
每一条筋络的走向都与“气脉”流动完美契合:从“肩井穴”延伸至“曲池穴”的主筋络,恰好是土属性“气脉”的主干道,筋络凸起的地方,“气脉”流动速度提升约 15%;从“曲池穴”分支至“合谷穴”的侧筋络,是“气脉”的支流,负责将主脉的“气”分散至指尖。
这种筋络与“气脉”的完美融合,显然是长期修炼某种“硬功类”气脉之术留下的痕迹,与父亲教我的“陈氏软气功脉法”截然不同,却同样精妙,如同两种不同的书法字体,一刚一柔,却都达到了“形神合一”的境界。
这与我印象中的刘板筋判若两人,记忆中的片段如同电影胶片般在我脑海中逐帧闪过,每一个细节都开始浮现出新的意义:
去年冬至后的第三天,我在汪大汉的肉铺前见过他一次。
那天寒风呼啸,嘉陵江面上都结了薄冰,气温低至零下 5摄氏度,村里的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袄,缩着脖子快步走。
刘板筋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蓝布棉袄,里面套着一件旧毛衣,毛衣的袖口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线。
他在肉铺前排队,排在第五位,前面的人都在买五花肉、排骨,只有他盯着案板角落的猪肺。
汪大汉是村里出了名的“势利眼”,见他只买猪肺,故意刁难说:“今天猪肺卖完了,想要就得等明天,要不你买点排骨?”周围排队的人都笑了,有人说“刘板筋你也买块肉尝尝”,他却没争辩,只是默默地站在寒风中,双手插在袖筒里,双脚在原地轻轻踱步,显然是在通过“气脉”循环抵御寒冷。
他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汪大汉把最后一笼猪肺,原本是留着自己吃的不耐烦地扔给他,他才双手接过,道了声谢,慢慢离开。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个懦弱的老人,却没想到,他或许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能力——若是他当时显露哪怕一丝“气脉”力量,汪大汉也绝不敢如此刁难,可他却选择隐忍,不愿因这点小事暴露身份,打破自己多年的“普通人”伪装。
还有今年春播前,邱癫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售卖发霉的玉米,用一块新玉米布盖在上面,只露出边缘的几颗好玉米,宣称“这是今年的新玉米,刚从地里收的,只是有点潮,便宜卖”。
不少村民信以为真,围着要买,尤其是家里喂了鸡鸭的老人,觉得“便宜划算”。
刘板筋当时背着一个竹编背篓,里面装着刚采的蒲公英,用来泡水喝,路过时脚步顿了顿,突然开口说道:“这玉米芯里都长霉了,掰开看看就知道,吃了会生病,别骗大家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邱癫子脸色一变,立刻反驳:“你个老疯子懂什么?这是‘返潮’,不是发霉!”还伸手要推他,周围的村民也大多站在邱癫子那边,有人说“刘板筋你别多管闲事”,有人说“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
刘板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背着背篓默默离开。
现在想来,他或许是通过“气脉”感知到了玉米中的霉菌毒素——发霉的粮食会释放出一种“阴腐气脉”,普通人察觉不到,却逃不过气脉高手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