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球体表面出现无数道裂缝,幽绿色的光芒快速消退,邪祟之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快速消散在三色“气脉”中,被彻底净化。
月平能清晰地“看见”,邪祟残魂在消散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洞穴深处,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邪祟残魂已被清除!”老山羊的意志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撞杆山的‘生息脉’已恢复正常,再也不用担心邪祟侵扰了!”
水灵的意志也带着欣慰:“豆腐堰的水脉已重新流动,鱼虾开始回流,水草也在恢复生机,用不了多久,堰塘就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月平长舒一口气,收回部分“意”气,箭杆的光芒逐渐减弱,却依旧保持着稳定的“气脉”波动。
他抬头望向蛮子洞深处,三色“气脉”依旧在洞穴中流动,修复着最后的“气脉”损伤,原本阴暗潮湿的洞穴,此刻变得明亮而温暖,如同被阳光照耀的山谷。
就在这时,水洞子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并非邪祟反扑,而是石塞子发生了变化。
月平低头看去,只见石塞子迎水的底面,原本光滑的石面缓缓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气脉”纹路,纹路如同蜘蛛网般不断扩散,每一条丝线都泛着柔和的光芒,最终汇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直径约三尺,眼白呈淡灰色,如同未经打磨的和田玉,带着天然的温润。
瞳孔是深褐色,如同陈家祖坟后山的土壤,沉淀着世代守护的厚重。
正是陈家幺房特有的单眼皮,眼睫毛微微泛黄,长度均匀,根根分明,与父亲平日里看向他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只石眼并非冰冷的石头雕刻,而是父亲用“石匠术”与“意术”结合,将自身“意”气与“气脉”完全融入石头所化。
它直直地“望”着月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这不是压迫感,而是陈家世代守护“气脉”的意志沉淀,如同祠堂里供奉的列祖列宗牌位,沉默却充满力量,让月平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月平的“意见”瞬间捕捉到石眼中的“气脉”流动——那是父亲的“意”气在运转,与豆腐堰的水脉、撞杆山的“生息脉”形成了三重共鸣。
他甚至能“听”到石眼中传递出的细微意志,那是父亲留在“意”气中的叮嘱:“月平,守堰之道,非独靠力,更靠承脉。石为骨,意为魂,灵为援,三者共生,方能破邪。”
这短短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月平脑海中炸开——他终于明白,父亲重建水洞子,绝非简单的修缮,而是一场跨越时间的布局:石塞子是“骨”,承载着豆腐堰的“气脉”根基。
父亲的“意”气是“魂”,赋予石头守护的意志。
而山灵水灵则是“援”,与石眼形成呼应,共同构筑起坚不可摧的守护屏障。
“父亲!”月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是因为脆弱,而是因为感动。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守鱼棚教他辨认“气脉”:清晨时,父亲会指着堰塘上的薄雾,告诉他那是水脉苏醒的征兆。
傍晚时,会带着他在撞杆山脚下静坐,感受“生息脉”的流动,用粗糙的手掌握着他的小手,在地面画出“气脉”纹路,耐心讲解每一道纹路的作用。
那时他不懂父亲为何如此执着,总觉得守着堰塘太过枯燥,如今看到这只石眼,才明白父亲早已将守护的责任,藏在每一次教导、每一处修缮里,如同春雨润物般,让“守护”二字融入他的骨血。
父亲从未说过豪言壮语,却用行动诠释着陈家意者的使命,这份沉默的坚守,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石眼仿佛感知到了月平的思绪,瞳孔微微收缩,一道淡金色的“气脉”从石眼中射出,落在月平的眉心。
月平的意识海中瞬间涌入大量信息——那是父亲多年来对豆腐堰“气脉”的观察记录:哪里是“气脉”节点,哪里容易被邪祟侵扰,如何用最少的“意”气调动最大的守护力量,甚至包括未来可能出现的“气脉”异动应对之法。
这些信息如同珍贵的地图,详细记录着豆腐堰的每一处“气脉”细节,其中还夹杂着父亲的批注:“三月初三,水脉异动,需加固水洞子三层石塞”“九月初九,撞杆山‘生息脉’减弱,可引堰塘水脉滋养。”
每一条批注都带着父亲的温度,让月平仿佛看到父亲深夜在灯下记录的身影,手中握着毛笔,眉头微蹙,认真思索着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