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麒麟笑了:“我是士绅也要恨不得咬你。”
她轻扬起唇角,不想多言。
气迷糊时就不想做官,春风随着马车跑动灌入她的脖子里,清冷之气瞬时使人清醒过来。
手仍在微微发抖,可笑的是那个欠了三个县人命债的陈明慎却得了一个救灾得力的嘉奖。
撩开帘子看向车外,无论发生多少波澜之事,这扬州城的市井依旧繁荣。
手掌在膝盖上揉了一会,便觉得自己跪功了得,快生出老茧来了。
“爹爹。”
赵瑾瑜在陈柳贞怀里伸着小肉手。
她接在怀中宠了一宠,陈柳贞心疼说:“相公看似十分疲惫,还是早点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她为难的看了陈柳贞一眼:”娘子可否帮我打水洗澡?“陈柳贞立刻让已经从宝应赶来的满月把赵瑾瑜抱去一旁,就赶紧下去准备一番。
关紧了房门,她才安心下来解去衣裳,由于裹胸太紧,勒得腋下一条条的紫色淤青。
陈柳贞一边拘水给她沐浴一边落泪。赵小丙在热水里放松片刻说:”好在我已过了十七八岁那几年,今年已经不会更成长了。“
陈柳贞默默点点头,把心底一个疑惑问了问:”柳贞一直好奇,为何相公无月事?“
她顿了顿,拘起一瓢热水浇在发上,才浅笑说:”因为麻烦,我便用药停了那东西。“陈柳贞心中咯噔一下:”那日后相公的事情了结,是否还能恢复?“
这个,她也不知道,当初做此选择也没想过退路的事。她将身体往水桶中整个浸泡下去,只露出一片如缎散开的黑发。陈柳贞见她不愿深谈这些,也不忍再去揭开她心底的隐秘。
次日清早起来着了一身浅青色的儒衫,对着铜带好了方巾帽子便前往老顾呆的漕运衙门。
这衙门的外貌并未跟其他地方都不同,进到了通堂则看见内横一张四方桌,横七竖八的板凳,桌上的茶壶茶碗也都不干不净。
过了通堂到后院一瞧,整个视线豁然开朗,诺大的一个院子,几个小官员正坐在难得的太阳底下赌博。
半封闭的棚内排列着数不清的巨大木桶,一袋袋未来得及时派送出去的粮草形成了粮墙堆在桶旁。
她都走进来半天了,那几个官员仍在撸着袖子专心赌博,谁都没把她当成一回事。这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说:”赢了赢了,拿钱拿钱。“
她就径直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肩头。
老顾转身一看,看见是他心心念念的赵小丙。
呜的一声哭天抹泪的冲上来:”丙三,可是来救哥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