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丙突然觉得身上发热,用手一握腰,感觉到伤口出黏糊糊的。她一路扶着宫墙静静跟御花园方向走。半路上见大兵们来来去去的跑动着,张寒不知道从哪跳出的,从后面拉住了赵小丙的手:“走,我带你出宫。”
张寒赶着马车,路上仍然是碎嘴:“你小子干的不错嘛,原本慕大人还担心你被太子看出破绽。将近三日相处,说起来也不算短。”
小丙在车内压着腰上的伤,真的半个字也不想说。
她从飞起的帘子边缘看到街上来来去去许多精兵。
张寒笑道:“这次少说要收百来个人头,这几日不少人当真以为太子得势,但凡跑去投军的京官,全部满门抄斩。”
她勉强撩开衣裳看了一眼,发现伤口已经发炎生脓了。强忍着到了婉华阁,她含笑对温楠说:“我在宫里时受了点小伤,你去帮我准备纱布,剪刀,白药,盐水来。”
温楠赶紧过来看她的伤被她拦下:“小伤,你先去准备吧。”
终于找借口哄住了温楠,一直坚持到深更半夜,才用剪刀挑破了脓包,把浓水挤出来。轻轻鞠了盐水清洗一遍,撒上了白药,换上了干净的纱布。第二日早上,趁着所有人都忙于其他事情,他去拜访了何家的军医。
军医看过她的伤口说:“再严重下去我也束手无策了。”
手在她额上抚了一会:“烧的这么重,从今日起你只能留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军医这里昏睡了多久,醒来时见到何七姑娘拿着一把扇子,把冰桶里的凉风向着她吹过来。何玄灵见她睁开来眼睛,小声惊喜说:“嫂子,你终于醒了。”
她稍微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腰部整个敞着,何云乡正用小刀把一些药膏子糊在她的伤口上。赵小丙有些疑惑问:“这是什么?”
何云乡有几分神秘:“这是浸了沉芥菜卤汁的药泥。”
玄灵说:“沉芥菜卤原是一种沤菜汁,制作时要取一个大缸,然后让这些芥菜露天陈放到表面生出三四寸长的绿毛。这个时候把大缸整个封起来,埋在地下泥土里面等上十年。十年后打开水缸,那些芥菜全部融化成水,但凡是生了吐血吐脓啊,肿烂的病状,都可以用这些水或是内服或是外敷。”
云乡静静的说:“这法子原是十多年前一所寺院里的僧人为百姓平息霍乱时用的,后来被我们求了方子回来,年年周而复始做了数百坛,皆埋藏在京城营房所个法子治疗,多数是奏效的。”
小丙想起自己裸了半身,紧张的动了下,何云乡以手指压住:“不是信誓旦旦说了要做个男子,我真没把你当女子,你自己倒害羞起来了?”
小丙被他噎着,脸上飞红走白,云乡大手爱昵的抚了抚她的发丝安慰:“你啊,万事不要想,在我这里好好养上半月,现在沈贵妃封后,沈家都忙着册封大典的事呢,谁顾得上理会你在何处?还有你的慕大人四处杀人抄家忙得都要飞起了。”
还养伤半个月?她用力撑着想要爬起来,啪的一声被何云乡拍在臀上。
“再起一个试试看,起一次就被我打一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