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朗摇头:“你必定是能回来的。”
他咧嘴笑道:“也是,岳兄说的没错。”
等酒席散会时,除了还算克制的沈楚梅勉强能走,其他几个人都是连走带吐东倒西歪。
赵小丙心里反复的想着为什么云乡不跟她说些什么话呢?好话歹话说上一句也比这样冷着好。
心里一悲,脚下一跌。
还好被沈楚梅一把给扶稳了。
醉着一双眼睛去看远处的一袭白衣男子。
何云乡只是沉默的凝望了她片刻,唇角划出一个向下的弧,留下一身清冷而去。
她被冷风一冰,悲感之情渐渐被生气给淹掉,也就清醒过来。
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她为什么要生气呢,在自己发麻的脸上拍了一掌,便在沈楚梅疑惑的目光下爬进了马车。
何云乡出发当日,沈楚梅亲自带了一些官员前往送行。铠甲白袍,何云乡骑着一匹通体黝黑双腿细长挺拔的骏马,沿着官员送行的队伍缓缓而来。那马匹油亮的毛皮在阳光下闪光亮,他身上的铠甲折出刺眼的光芒。
难怪有人说过,何云乡是恒明朝的纯阳正气,是恒明这辈人物中唯一可以真正担当天之骄子的。那是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凌厉而纯粹。赵小丙顺着他的光彩仰首望着,忽然发觉似乎时隔几年的相处,云乡在不知不觉中不停蜕变着。
礼乐送行,何云乡一扬手,整个队伍都小步跑动起来。这五千人结束了护驾任务之后,转而是调拨到西南大营的补给兵役,单从这里出发想要到达营地就需要五个多月的时间。
从这一刻开始磨练的就是士兵跟将领双方的意志。
沈楚梅道:“云乡耽搁了十年,终究还是走上了他的命定之路。”
“一个国家在一代人中能培养出三五位可以带兵打胜仗的将才已经不容易,想出一个合格的帅才更是难上加难。但我是看好云乡的,他能经得住各种磨练。”就像一棵苍天的大树,会越来越茁壮,随时尽自己的所能庇护着枝叶下的生灵。
赵小丙颦起眉头,她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她绝不可以让何云乡耽搁在儿女情长之中,他亦有他的宿命。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收了一下领口,忽听身边不远处凤曦说了一句:“云乡这一走,户部肩上的担子又重了,朝廷的开销年年增大,但课税又每年差不多。”
小丙心里一寒,望着凤曦的背影感觉到一丝不妙。昨日的酒喝是喝了,凤曦答应的也很笃定,但落实的时候能兑现多少?恒明朝也有十年左右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战事,按道理说西南剿匪这笔银子还不至于拿不出来吧?
一个小奉御宦官匆匆跑来:“小赵大人,陛下宣召。”
她笑着问:“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
他客气说:“奴婢只是听说了一点,似乎是六科的副主事傅晟大人入宫述职。”
哦,她从袖子里摸了几颗碎银子给了这个公公,就跟其他官员道别面圣去了。
沈楚梅特意提醒说:“平常心便是。”
她点点头向沈楚梅等几位大人辞别之后,就随着丰御宦官到奉天殿去了。
奉天殿院落里隐隐飘出通天香的气味,仙鹤悠闲的散着步,头顶亦盘旋了一些。
鹤鸣声略过,李茹立在大殿门口招手说:“陛下正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