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这位皇帝表面看起来闲云野鹤,却是背地里操控的高人。自从收回了西南只后,先是利用右系剔除了左系,又让右系跟瑞王府明争暗斗。
整整十年过去了,权臣此起彼伏,皇权却更加牢固。
如今扶植了六科出来,转头就在右系脖子上拴上了铁链。
最毒之处正是在于,骂名全都由臣下背负,皇帝是个神仙,永远身体清净的与世无争。
沈楚梅用铁铲搅了下炉内的碳块,火红的光泽将他的眼睛映得愈发深幽难测。
“太子倒台之后,我们就跟皇权直面相对,这是极不利的地位。这也是为何皇帝册封皇后却仍然不立太子的缘由。无奈之下我们暗中合谋皇帝顺利设立六科,不过是急流勇退祈求自保的一种手段。”
慕兰舟点点头,这点他心知肚明。
沈楚梅正色道:“自甘下风为的是活命。”
他整张脸突然多了一种难言的忧闷:“皇帝让我做这件事,不过是为了早早就握了我的把柄。而我,又必须乖乖送了自己的把柄给他。帝王权谋,莫过如此了。”
慕兰舟的脸黑了下去,口中念着帝王权谋四个字。
觉得血腥味极重。
但是,对于赵小丙那小子却真的只是顺水人情?就没有一丝情不自禁?他终是多疑的一个人,身影立与火光交错中,正如他的心情,既复杂又思虑沉重。
瑞王世子烧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前日晚上终于苏醒过来,御医又发现他已经吓得神志不清有点傻了。
皇帝只过去看过一次,见到他烧伤难看的样子觉得肮脏。
皇帝笃信道家,是最爱干净清洁的,李茹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陛下是要求仙问道的净体,平时咱们宫里就是供个水果,也是挑选最好看的才敢入陛下的法眼,世子如今这幅样子陛下是在不易多看。”
这都是皇帝心里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被李茹说出来就变得顺耳起来。
李茹笑着说:“我看还是让世子回到先前居住的偏僻殿阁去,奴婢会安排好人专心侍奉的。”
孝康帝叹了口气:“世子连个子嗣都没有,瑞王府后继无人了。”
李茹一笑:“那还不简单,日后好的,无碍的旁支子嗣过继给瑞王府便是。瑞王也疯着,世子也傻了,皇上无论过继谁过去,他们也会高兴的。”
趁着李茹在家,赵小丙专门送了不少年节的年货过去,李茹心情挺好,就吩咐赵小丙等新年时带着一家大小过来团聚。还另外说起一件事情:“爹爹是笃信佛教的,但是在宫里伺候陛下也不好太张扬,咱家每年都在观音禅寺捐一笔银子办法会,到时候庙里还要举办观音庙会。”
李茹道:“明日早上,你先过去跟方丈见面,把各家人祈福的文书写好。还要斋戒沐浴给爹跟全家抄写观音心经。大概一天一夜的时间,你是爹的儿子,这份孝心不能省。”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身去了观音禅寺。
先添了一大笔香火钱,又在房间里斋戒沐浴,小僧人送了抄写经文用的笔墨纸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