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撸着胡子,静静点头:“这次,话说不妨难听一点。”
“嗯。”
出了礼部的门,见一个小太监立在远处跟她悄悄使眼色,周围无人看到,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跟那个小太监擦肩而过了。
她到驿站的时候,颂沙瓦刚刚发完脾气,连累了满屋子大大小小的奴仆。她立在跪了一地男子中间,看着暹罗一屋子的主人仆人在这生气,干咳一声,笑道:“颂沙瓦大人的病好了?看来已经有足够的精神训斥属下了,想来这里是恒明,颂沙瓦大人生活上有什么不便之处,大可以直接同本官说,无需过分为难的属下。”
颂沙瓦妖魅的眸子压下怒火去,双手合十,把刚才动肝火的戾气全藏好:“是了,小王今日起来觉得神清气爽,这腿伤的确是好多了,就是这些仆人看丢了东西。”
“什东西丢了?恒明竟有这么大胆的贼人,偷东西偷到使者驿站来了?本官这就帮颂沙瓦大人找找去。”
颂沙瓦含笑说:“说不定是这些仆人自己蠢笨,自己放迷了手,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小赵大人了。”
赵小丙目光仍看着他的腿,见他站着器宇轩昂,走路的样子足下有根。
“颂沙瓦大人的腿既然好了,那等下大人就跟着本官学一学恒明三跪九叩之礼如何?嗯,大人的身体不至于虚弱到,做不来吧?”
地上跪着的那些奴仆想说些什么,却被颂沙瓦一个眼神制止。
罗恰已经死了,已经成为一步死棋,像罗恰这样的玩物唯一的作用便是说动皇帝,让皇帝一时糊涂在私下里接见他。而罗恰便是死了,也无人真的会去彻查,为了这样一个人掀起任何是非都会成为两国共同的笑话。
颂沙瓦笑着说:“小赵大人先做一遍你们恒明三跪九叩的礼节,本王看一看。”
想让她先拜了,然后他在推辞不做?这种时候还带着玩世不恭的心想占便宜?
可她是礼部派来专门盯这件事的人,只好轻轻拎起衣角道:“请颂沙瓦大人看好。”
她便依循着恒明三跪九叩的礼节,认真严谨的跪拜下去。
三跪九叩,其实并无难度,双膝跪下三次,磕九个头。
她朗朗解释说:“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
颂沙瓦好笑说:“你们恒明的讲究还真多。”
她浅浅笑道:“那是因为恒明很大又是礼仪之邦。”想来,目光落在地上跪着的暹罗奴仆脸上:“我们恒明的繁琐皆在大开大合的礼节之上,便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臣,也无需这样终日跪着,看来,恒明的讲究终究不如暹罗国的繁琐。”
颂沙瓦站起来,在一群跪着的人间走了几步:“那是因为,在暹罗,我不只是他们的王,也是他们的神明。”
她勾起唇角说:“请问颂沙瓦大人,既然您是暹罗的神明,那您可有能力独自击缅国大军?”
他整个人紧了下,站着一动不动了,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