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不会死的,我去西南倒不为别的,只是想要一手撮合云乡跟沐府千金的婚事。何家的未来影响甚大,云乡的子嗣,关系到恒明稳定。”
听到她是要去劝婚,老夫人当下动摇了。
梅园内,小荷被里面激烈的争吵声惊得不敢挪动半步,连隐藏在黑暗之处的侍卫都忍不住露了点头,悄悄打探沈大人跟小赵大人究竟为了何事争论。
房间内茶盏皆被碎了满地,沈楚梅声音平淡却异常的阴沉:“不许去。”
“这三个字恐怕说的晚了些,想来,皇帝正在拟旨意了。”
啪的一声,又一枚茶盏在地上开了花。
她看着飞溅的瓷片,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就拿这些可怜的茶碗出气,沈楚梅原来也有暴躁至此的时候。
沈楚梅阴晴不定的脸上渐渐勾起一个笑意:“纵然是你的‘岳父’答应奏疏陛下,调遣你去西南,我也有办法在中途把你拦截下来。”
她也是面无表情:“诚然,你便是中途想法子把我拦截下来,我也有千中办法自己上去找云乡。”
“云乡身边多少人才武将,你又何须自大的认为,只要你去辅佐他,他便能安然无恙?”
她点点头:“我从来没有自大的认为,只要我去辅佐他,他就能安然无恙,但我却可以确定,如今只要我去了西南,云乡就会答应跟沐府千金的婚事,我是他的心结。”
等等,心结?她是他的心结?他怎么没听说过云乡因她结下了心结经过?
她一时口误,当真祸从口出了。自己在沈楚梅身边的警惕性有所下降,想也不想就乱说话。云乡跟她的心结,沈楚梅怎么会知道?现在知道了,必定会有所瞎想。
沈楚梅就更恼了:“我为了使你活下来,耗尽心血,你为了云乡,就要铤而走险。”他心里烦的紧,也不大分得清他是因为耗尽心血的事情烦,还是因为何云乡。
她站起来,感觉这件事既说不通,就不要在说下去的好,免得争来争去,两个人都失了分寸面红耳赤,反而不美了。她要去西南,并不是今日才想,这三年来她多次想过要去西南看看云乡究竟怎么样了,刚好暹罗与缅国交战,是她前往西南的绝佳时机。
沈楚梅只记得她是他的妻子,却始终无法明了,她绝非可以单纯做个妻子的女子了,既已经有幸脱离了女子身上的枷锁负累,除了儿女情长,还有兄弟情义,天下安危。种种这些,并不是想捡就捡起来,想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再说,闻过外面自由的空气,谁爱回他的鸽子笼去?
那里一点不好玩啊。
“楚梅,你便在这里安心成亲吧,只盼着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开枝散叶了。”
她垂下头去,满脸坚强平和又大而化之的笑意,似乎是专程为了气气他:“你便当成是,我不愿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迎娶她人过门,找个借口去躲清静,便可以坦然接受了吧?”
沈楚梅怔了怔,心头渐渐生出一种忧闷的气。然而脸上挂起了老辣又不常见的皮笑肉不笑,想用这句话来让他自责难受么?门也没有事,他在京城里开枝散叶,与她要去西南涉嫌根本就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