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伺候沧源花音的女奴突然被全体责罚,绑在园内的一根打木桩子上挨鞭子。赵小丙听到一阵阵鬼哭狼嚎,忍不住过去想知道这些女奴到底犯了什么罪。没想到祸是沧源花音引的,这些女奴的罪只是因为昨晚沧源花音整夜啼哭,而她们都没有能耐哄得住。
哈赤七公子早上过去探望沧源花音,见她哭的双目红肿一副憔悴的样子,或许猜到了花音是对这个婚事不满意,就拿了自家的女奴来泄愤。
“七公子何苦这么责罚几个女奴,若是因为花音思念家乡整夜啼哭,就应该想办法哄一哄,而不是做出这么残暴的事情再刺激她。”
哈赤是个平时挺好,一惹祸就上脑的暴脾气,这个时候听了赵小丙的劝慰,觉得再吓着花音就不妙了,挥挥手让人把女奴拖下去,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上不大开心:“我觉得,花音妹妹似乎是不喜欢我,可她为何不喜欢我啊?我是掸氏的七公子,在这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含笑说:“女子皆是十分重感情的,若你当真是疼爱她,宠着她,总有一日她会只记得你是个能对她好,前一半顺的丈夫。她体会到了这一点,自然就能开心起来,不会在满脸的愁容,哭泣不止了。”
哈赤的心一下子宽了下来,他是真心喜欢沧源花音的。只不过他是个暴脾气,平日想事情不会像赵小丙这样柔和细致,通常都是顺着脾气就走的愣头青。哈赤摇着头叹息:“你们恒明人就是会说话,没想到聊起天来都让人顺耳顺心的。”
那是自然啊,恒明是几千岁的老妖,恒明有文字记载什么东西的时候,周边东西南北的地方,都还茹毛饮血呢。而后来许多地方逐渐开化了一些,也不过是直接学习了恒明的结果。只是,恒明那个地方的人,把精力耗费在方方面面的礼节虚文上的事情也很多。
反倒是比周遭这些荒蛮之地的土著,少了很多凶残暴戾。
便像是一个知书达理,温和勤俭的富裕人家,周围住满了没道理的土匪。
她正想着恒明的好处。
哈赤突然皱了皱眉:“只是你们恒明人都很贼,很坏。”
哪坏?她不解的看着哈赤。
哈赤道:“你们恒明的人,常常说一套做一套,看起来很讲道理,骨子里却充满了阴谋诡计的算计,能绕弯子做的事从来不直截了当的去解决,很聪明,很让人羡慕,也让人讨厌的紧。”
咳,还真让哈赤说着了,的确,这个特点既是正反两面,对外时游刃有余,对内的时候往往也要斗出内伤。她幽然一笑,拍了拍哈赤肩头:“不怕,恒明是讲大义的,所以失大义的事情绝不会做,虽然看起来绕了一点,但请放心,越是大事,恒明越是可靠。”
哈赤摇摇头:“所以才说,你们恒明十分奇怪,道理都是你们说的,但又能随时打破了道理,不过仔细一想,大道理又的确没什么可以挑剔你们恒明,左右上下,都有你们的理。”
这个,只有在恒明长大的人才能体会的清楚,如沈楚梅所讲,恒明便似黑白分明间的一抹浅灰,能容纳了黑白二色,却不至于过白,也不至于过黑。
中道之恒远。
其实,保持中道,是极其考验一个国家在面对极喜欢之事,与极不喜欢之事时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