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说前阵子赵小丙让她去找的那些天竺葵花种子都找来了,等过了今冬便可以播种。赵小丙顿了顿,轻轻攥起手心,一时间汗津津的。昨晚整夜难眠,早上按例吃了丸药才匆匆出门去了。
赵小丙到了礼部,按照计谋,对所有同僚说道:“咱们礼部里有人串通他人对本部不利,这个人,本官已经查出来了。大约就在这几日之中便会有个处置,大伙引以为戒,莫要做这些吃里扒外的勾当。”
此话一出,礼部之中一片哗然,赵小丙就在这一片哗然之中带着宴之佩出了院子。宴之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人当真知道是谁了?”
小丙默默摇摇头道:“本官不知。”
宴之佩一怔,小丙才又说道:“但今日本官这么一说,那内鬼也不知道本官其实不知道啊,这种事,一个个去找要到何时?所以还是逼着鬼自己跳出来,才是最省事的。”再说,倘若内鬼不自己跳出来,对她来说绝无损失,至少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赵小丙在宴之佩耳边小声交待了两句,宴之佩就将信将疑的下去办了。
赵小丙见这件事暂时妥当,算着慕兰舟此刻应该到了赵府,就又快马加鞭赶回家中。
院子里早就放好了一面巨大的鼓,大鼓远处最适合观舞之处摆放了好多椅子,盐商公子哥均在后面的椅子上坐了。
她立在慕兰舟跟前,亲手接过满月泡的茶奉给了慕兰舟,慕兰舟抬头一望,那眼神让小丙极不自然,他看她的眼神,当真像是看着一个宠妻。小丙假装不在意,等丝竹管弦鼓乐皆安置好了,慕兰舟才笑着说:“不急,今日本官也做了些安排。”
他抬眼示意了一下张寒,张寒就带了另外一个舞娘过来行礼,慕兰舟笑道:“这舞娘叫白燕子,是皇家舞乐坊的教习师父,你口口声声在说,盈玉姑娘之舞是恒明天下第一,那今日就让皇家舞姬同那个青楼出身的舞娘比一比,看看究竟谁才当得起恒明第一。”
慕兰舟笑着说:“我知道赵大人出身低微,所以便对那些出身低贱之人有所同情,那今日本官就答应你,倘若这次盈玉可以赢白燕子,我就让白燕子引咎辞去教习师父位置,让给盈玉。”
慕兰舟伸手轻轻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中,含笑说:“倘若盈玉败给了白燕子,等会午宴,你陪本官饮一杯交杯酒,怎样?”
其他人听了都是面上一怔,隔一会才敢抬头去看小丙,见慕兰舟握她手的样子,那神色,还有那个那来做赌约的交杯酒,根本无法不去多想什么。
赵小丙抽回手,干脆大气的笑道:“我答应,倘若盈玉当真技不如人,自然就是慕大人更高明,我给慕大人敬酒赔罪在所难免。”
慕兰舟好笑的重申:“我说的是,交杯酒。”
为了公平起见,慕兰舟让李麒麟做判官,落定了这事就好整以暇的坐着等候观舞蹈。
白燕子同盈玉抽签,她抽到了首先出场。白燕子原本是仕宦之家出身的小姐,因为能歌善被选为了教习女官。原本这次觉得自己一定会是这次国宴之中的领舞,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盈玉。
白燕子从没看过盈玉之舞,只是在心中默认了自己之舞一定高过她,更是鄙夷她是出身青楼的贱婢,所以连看她一眼,说一句话皆是不肯,换上了一套最奢华的舞衣,就拿着玉扇清冷的同盈玉擦肩而过。
为了盈玉跳舞,鲍子堂给她置办了许多豪华的舞衣裳,盈玉打开箱子挨个看过去,终究觉得,只有那套自己寻常穿的,色泽犹如壁画上天女菩萨被岁月风蚀后的迦罗沙曳舞衣更有风骨。只是这套舞衣对女子来说过为**,双臂全漏,腰腹也是无衣遮盖,所以当初也只在楼中才穿的。
又看了看桌上一对青铜法铃,正要分心时,何玄灵从外面含笑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