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棋盘面前随意的丢了几个子,左右推演都觉得,她可以安心睡觉的时间只有怀有身孕之后到孩子临盆的这短短的一年。老爷子一定没说完,那她代替他说,还有第三种可能,一旦得手,立刻去母留子,这样彻底的避免了窝藏罪臣之女的罪过,清楚后患。
楚梅干脆握起她的手来,灯光下他的脸色其实不妙,完全没有她答应会努力配合生养一个沈家子嗣的喜悦之情。
赵小丙脸上发疼,轻轻用沾着水的手帕在脸上按下去。清凉的感觉可以止痒,否则她想去抓挠的欲望就能让她早早变成大花脸了。沈楚梅手指轻轻压在她脸上的红色斑点上:“这蝎子粉是怎么回事?”
赵小丙默默伸手从一个小木匣子里取了一个小瓷瓶搁在桌上,向着沈楚梅面前轻轻的一推:“这是皇太后赏蝎子粉,太后让我,时常记得涂在脸上。”
沈楚梅手指僵硬的拿起桌上的瓷瓶放在鼻子下去,极致愤怒失望的眼神沉淀下来,一扬手,把这个装着蝎子粉的小瓷瓶砸在地上。
赵翟看着地上的蝎子粉,这才说:“其实我从来没真的用过它,你可听说过有一种叫天竺葵的花?自从太后给了我这个,我就让玄灵在府中种了好些天竺葵。因着我对花粉本来就敏感些,所以用了这些花粉代替蝎子粉擦在脸上,也就骗过了太后去。”
沈楚梅这才放心了些,把她的碎发撩在耳后:“这花粉长期用就没事么?”
赵小丙浅浅一笑:“不怕,什么时候停了,自然会好。”
不过正好,这花粉还不能停,第二日她干脆就涂了满脸,半日功夫整张脸都红肿的不像话了。她就写了一封奏疏送入宫中,说她皮肤生病,暂时无法入朝处理政务,必须先去治病要紧。
礼部,好在有宴之佩在,六科,好在有肖子醇马殊,她‘病着’,每日里这三个人都会过来一趟,请示一下当日的事情。
暂时也只能这么做了,她让玄灵做了个面罩,遮住脸就不在真的使用天竺葵花粉了。
赵小丙穿着一身家常牙白色衣裳,清瘦白皙的手握着毛笔,十分清雅的在书房里同宴之佩商量了半天的事。
宴之佩说话很轻缓,做事很仔细,却还总能给人一种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舒适感。经过她多时的观察,宴之佩的确是朝中少有的可称为偏偏君子的人。
她想起玄灵这两年总提起宴之佩如何不俗,早就揣测玄灵是不是对宴之佩心里喜欢:“之佩,本官过不了多久要去治病,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无法回来,我家里的事,你要多多费心帮着担待。”
宴之佩一愣,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小丙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嗯了一声笑起来:“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你有个妹子,本官想我离开家那么久,我夫人一定寂寞的很,不如有劳你妹妹过来陪一陪我的夫人。”
这样啊,宴之佩含笑点点头:“是,我回去就向家母禀明,倘若小妹可以陪伴夫人一段日子,定然能涨不少见识。”
小丙点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