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同赶忙到这老人跟前鞠躬请了个安:“这位大人是当朝户部尚书赵大人。”
青爷说道:“别管他是个什么官,既说了今日是来烧香拜二爷,那就不能把自己当成个官,曾先生知道,老夫最恨当官的,这世上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做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当官的,当地主的,做富商的。漕帮虽然吃的是苦人饭,但身苦心不苦,什么人都别想在外面面前作威作福。”
赵小丙听了,干脆就站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的在关二爷跟前拜下去,然后学着曾同的样子给关二爷上了三炷香。
边烧香边说道:“在下自从做了户部尚书,便处处招认的忌讳,时不时会有一些人为了与我的朝政之争伤及无辜,这次襄阳粮荒,便是因为前不久在下抄了几个乡绅的家,被他们联手反制,老先生说你恨官员,在下也恨那些当官不做人事的恶官,只是先生有没有想过,或许朝中还有一些把百姓放在心里的官?老先生吃过盐,走过的路,比在下一生更多,应该能把其中的不同分辨出来。”
青爷不觉一笑,在火光下看着赵小丙,她高挑纤瘦,却很挺拔潇洒,张了一张女人面孔却很使人吃惊:“好官,恶官,没有哪个官会说自己是恶官,你能对天起誓么?”
赵小丙默默的望着青爷,青爷说:“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你在关二爷跟前盟誓,就说你是个好官,从此往后只做对老百姓好的好事,否则天不灭你我漕帮中人也要灭你。敢不敢?”
赵小丙想了想,又跪下:“赵小丙对天盟誓,倘若心中无有百姓,他日定然死在漕帮兄弟乱刀之下。”
青爷微微垂眸,伸手做了个请起的手势,另外说道:“坐。”
曾同听到这个坐字,知道是可以谈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小丙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曾同才在她身边也坐下来。
“青爷不知道,前翻赵大人建议要减两成的认定岁赋,这才同那些乡绅氏族的土财主们交恶,他们故意闹出个粮荒,是故意让户部出个纰漏,好让皇帝处置赵大人,赵大人这趟赶来是为了给百姓寻找粮源,防止有人哄抬恒明的粮价,让更多无田无地的苦命人更苦。”
宋二爷这才在青爷面前低语了两句,青爷说道:“所以赵大人是想让漕帮出面弄些粮草回来,为赵大人摆平这件事?”
赵小丙点点头,她对青爷抱拳,很客气说:“只求老先生可以帮帮忙。”
青爷拿起桌上的茶碗,垂头饮了一口,半晌才说:“粮可以给你找,只是这个面子太大,你是个当官的,卖给你只怕帮里的兄弟不明真相,以为是老夫怕了官府,除非你愿意插香盟誓。”
插香?赵小丙望了曾同一眼,曾同却颇感为难:“青爷,这怕是不合适。”
宋二爷忽的一瞪眼,冷冷道:“有什么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