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丙骑着马儿一路向着宫里奔跑,刚刚得到消息,从昨夜开始皇帝的身子就不大好。他早就被病症折磨的枯骨如柴,夜间想要咳嗽都没有什么力量。沈楚梅一直没有离宫,因着皇帝这病症搞不好会被染上,所以沈楚梅也再没有回来看过福儿一眼。
说不担心皆是骗人,到了皇宫之后,赵小丙见到小荷第一句话便是过问,沈大人无恙吧。小荷这才忙着说,沈大人每次在皇上身边逗留,都会沐浴更衣。宫里现在到处都熏了药草,皇帝睡的床榻,上隔了好些用粗麻布包裹的大木炭条。
见赵小丙来了,沈楚梅还是不大放心的做了个手势让她立在较远的地方,不要再靠前一步了。
等他沐浴更衣出来,就到了奉天殿后另外一间他寻常休息的小室中,两个人时也要用方巾遮着口。
“皇上怕是不成了,昨天夜里上不来气,险些被一口浓痰噎住,太医紧急用化痰膏子熏过,他才勉强的喘上来。后来吐了很大一片,里面有不少的血迹。”说起这些,沈楚梅心中就疼,着忠儿是在他的细心培养之下长大的,说是外甥,其实就跟亲生的孩子也差不多。
往昔忠儿在他眼前的功夫,可是最多的。
沈楚梅最近一直压着心中悲痛,虽然默默处理事务,但面对赵小丙,还是露出了一丝惶恐:“福儿好吗?好些日子没去看她,小丫头见了我怕是要哭很大一阵子。”想到了女儿,心中便觉得宽慰多了,目光放的十分温存:“还有你,往后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让小荷传个话,这地方不安全,你还是少过来。”
赵小丙温温一笑,还挂心她母女好不好,怎么不说自己一任性,偏要涉嫌背叛忠儿最后一程?赵小丙反对过,但是没用,沈楚梅只是答应会保护好他自己。
“前日,地方上那些联名上书的士绅悄悄把自己家的护院随从,还有一些他们治下的佃户给笼络了起来,打了一个维护皇统道统的旗帜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一旦不是勉王登基,他们就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义,亲手把勉王扶上帝位。”
其实沈楚梅跟赵小丙验算过,慕兰舟主导这次拥立勉王,可他手里的确没有兵,所以从乡绅手中招兵买马,是最省力也是最得人心的做法。那些佃户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他们不明真相,甚至都不一定明白,究竟谁才是为他们着想的人。
“兰舟也算是很有本事,倘若真是这些士绅联手,虽说兵马会是一些乌合之众,但粮草钱财却是不怕的,恐怕兰舟已经许诺,一旦得手,各大氏族长老能获得怎样的好处。无非是朝廷从前的手段,许诺他们几个世袭的官位,但你别小看官位,在他们眼中就是比天还大。”
就更别说,天下人看,勉王的确是名正言顺这件事了。
赵小丙将勉王在宫中**宫女的事情宣扬出去,这些最最遵从道统的清流们却成了哑巴。
这样下去怕是不成的,一旦氏族完成了整合,从恒明天下凭空变出一个不受朝廷管制,却被人所利用的队伍,稍有不慎就会天下大乱了。
从皇宫中出来,慢吞吞的下了台阶。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