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从皇陵一路狂奔着赶回来,陈柳贞的尸体已经被小心翼翼的运回赵府里。门口悬挂着白色桑麻布挽成的白花,所有家人全都一身披麻戴孝。老灶叔远远见瑾瑜回来了,跌跌撞撞带着所有人跪下磕过头,这才忙着过来要抚着瑾瑜下马。
“我娘呢?”瑾瑜死死攥着马鞭子问了一句,话出口边,又问:“我偏不信我娘已经不在了,你们串通好的来诓骗我呢。”
府内早就通传过瑾瑜到了,赵小丙穿了一身素白衣裳,迈过门槛,步伐有些缓慢的走到瑾瑜跟前。这孩子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整个人像是发狂的边缘,她心疼的说不出半个字。
一时觉得自己并没有照料好陈柳贞,不觉微微垂下头,一颗颗硕大的眼泪无声的淌下来。
瑾瑜声音沙哑着问:“孩儿不信我娘死了,孩儿就是不信我娘死了。”
说着,死死咬住了牙齿,坐在马上闷声呜咽起来,呜咽半晌实在没有任何勇气下马入府去看亲娘。突然瑾瑜调转马头,一个用力奔了出去,赵小丙愣了一下,心中知道不好,瑾瑜一定是入宫质问皇太后去了。
她匆匆忙忙让人牵了马来,告诉玄灵把两千兵马调到宫门口待命,就也赶快狂奔追瑾瑜去。
福清皇太后听说陈柳贞自尽死了,吃了一口燕窝吩咐说:“从本宫的首饰里选几件送去赵府,算作是本宫送给陈柳贞的随葬之物。”
胡峰忙着说是,免不得拍两句马屁:“皇太后一片慈悲心肠,那陈柳贞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自然会明白太后的一片苦心,这会又得了太后赏赐的随葬之物,泉下也当瞑目了。”
她却没想着让个死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而且她更没想到陈柳贞走的如此痛快。原本要利用她的身份做文章,不过是想要为难赵瑾瑜,让他先在贵族跟前丢尽颜面。现在陈柳贞一死,她反倒觉得无趣的厉害。
将燕窝放下,心下想着兰舟有一阵子没到后宫来陪陪她:“你悄悄去问问,慕大人如何了,他这阵子受了委屈,本宫着实有点惦念。”
胡峰自是知道皇太后与慕大人的情分,正好笑着说:“奴婢也念着慕大人,今早让人悄悄去问过了,慕大人说这阵子那个苏静正做了刑部尚书,他有许多事要同苏静正交接,所以忙了一些顾不得来问安。”
胡峰把燕窝又端起来劝太后多吃,笑着说:“想来过阵子他忙完了,自然会赶着过来请安问好了。”
皇太后点点头,抬眼间见到门口处突然立着一个全身孝衣的年轻人,一时撞上他猩红的眼睛,顿时感觉到他的满脸杀气。皇太后冷冷的全身一抖,胡峰已经护在了太后身前:“外面的人都死了么?怎么太子进来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突然,门口的宫人全都怯怯的进来,在瑾瑜身后沉默着跪了一片。
这时,胡峰的眸光落在了瑾瑜手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剑上。
才明白了为什么连个敢通传的人也没有。
“太子殿下,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寝宫,您怎的这么莽撞的乱闯了进来?”
赵瑾瑜目光一动不动的顶着皇太后,他步伐稳健的走过来,冷剑落在了胡峰的脖子上:“你让开,我这剑可没长眼睛。”
见胡峰带带的僵着不动,瑾瑜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裳把他丢沙包似得一把甩的老远,手腕轻轻一转,长剑就横在了皇太后的脖子上。
“我娘身份低贱,你的身份高贵?既然如此,不如你同我娘一起死了,到了bsp;皇太后拼命的向后挪动了几下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哭着呼救:“来人,来人!他要造反,来人!!”
什么来人,瑾瑜目光凝视着她雪白的脖颈,突然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膝盖压在了她的双腿上桎梏了,强行把她哭叫的头颅,向着自己的剑锋凑了过来。
雪白细长的脖子擦在剑上,瑾瑜极其轻缓的横着**,让那锋利的宝剑与她脆弱的脖颈形成一道细细的血痕。血液顺着渗出来。
瑾瑜突然想要用力去割,他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锁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整个给拽开来。瑾瑜用力扭身踹飞了身后的人,看到又是胡峰坏了事,干脆一剑插进了他的心窝里。
宝剑抽出,血液随着飞溅,福清皇太后看到胡峰惊恐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又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鲜血,终于受惊过度,随着一身凄厉的哀嚎,翻个白眼倒了。
“瑾瑜!!”赵小丙看到倒下的太后,死了的胡峰,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她一时有点僵持了,身后沈楚梅的声音犹如及时雨一般有条不紊的吩咐说:“这个太监行刺皇太后,刚刚被太子殿下正法了,你们将他的尸体抬出去,再将这里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