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明白了,这下皇上满意了。”赵小丙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裳,有条不紊的穿上。一时轻轻的扶住额角说:“微臣方才受了风寒,身体不适,要同陛下告假几日。”说完,实在不想去面对这孩子茫然的脸。
此时此刻方才发觉了,自己越是依赖这身表皮,就越是依赖这层掩饰,她是如此惧怕面对真实。此时此刻开始体验斯人无罪,怀璧其罪。匆匆忙忙出宫,回府吩咐封闭府门,就算是赵瑾瑜偷偷来了也不让进。
赵小丙觉得有些生气,自己跑到多鹤轩趴在桌子上闷了整日,听到了外面的风声雨声,风吹着纱幔飘飘扬扬。老灶叔觉得主人不对劲,最近的传闻赵府里的人也都知道,大伙多是气愤,老灶叔就在门外拿着食物劝说:“外面那些人惯是听风就是雨,老爷何等经纬之才,换个稍有脑筋的人都知道谣言不可靠,老爷怎的会是女人呢!”
老爷,怎的会是女人呢——
赵小丙听的心头一刺!只是老爷,的确是个女人啊。
可想而知,连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家人都有这般想法,倘若天下人知道了,当如何想?赵小丙知道老灶叔是好意,便喊他进来,老灶叔进的门来便把饭菜恭敬的搁在桌上:“也无怪老爷恼怒,这传言造的十分刁钻,换做是谁都气得慌。”
拼命的为小丙夹了菜,笑盈盈的说:“老爷多吃点,何苦为了这样的事情气坏了身体?”
赵小丙拿着筷子,迟迟未动,隔一会问了老灶一句:“倘若说,老爷是个女人,你还愿意追随我吗?”
啊?老灶一呆,老爷怎么自己也拿这个开玩笑?倘若老爷是个女人,不可能的事情让他怎么假设啊,老灶忙着笑了:“天下怎会有老爷这样的女子。”他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纵然赵府里的丫头都读书能写几个大字,可那些丫头终究是小丫头。
小丫头想的大多是吃穿用度,相夫教子,哪个能逆了天?老爷一路走来纵然是为了前程委曲求全,可干的件件都不是一般人所能设想的大事情,别说那些小丫头们,纵然是大多数的男儿也要高山仰止了。
这话说的,赵小丙真真脸红,身上臊得不安,干脆低头一粒粒吃着米饭。
老灶叔也不敢多打扰,就先退下。
满月隔一会来收残羹剩饭,发现老爷在罗汉**躺着,桌上的饭菜只是翻动过两下的样子,根本就没动什么,一时心疼的很。她到赵小丙床边跪下来:“您有什么可怕的,那些人只能说说,谁还能当真验明不成?老爷应该觉得骄傲,您是何等的人,他们无法用其他来攻击老爷,竟然只能用了如此窝囊下作的方法,无非是有人恼羞成怒了。”
突然,满月看到赵小丙的肩头颤了颤,静静的,她听到自己天人一般的‘老爷’竟然委屈的默默哭泣。
满月心里一疼,忙着用手帕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您别哭啊,别哭。”
赵小丙心里难过:“我只是难过,纵然我做了千万的好事,到头来很可能也抵不过一个壳,仿佛是有了它才有了我,失去了它,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我没有办法,这已经不是我凭能耐心智可以左右的事情了。”
满月越听就越伤心,竟然也跟着一下下的哭起来,满月擦着眼泪:“满月不知旁人,但满月这些年看着您一步步走来,心中却是盼着您可以走的更远,那些事我也会心中暗想,原来有些是咱们女人家也能做得到,就会莫名的荣耀。”
满月不懂,亲者痛仇者快,觉得荣耀的人毕竟少数,大多数人会视她为异类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