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送了沈楚梅出门,满月就拿着个笸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气哼哼过来,她把手中的笸箩朝着赵小丙面前一退,不免刁蛮了两句:“这沈家的人都该早早的打发出去才是,怎的小鼻子小眼给沈大人丢人败兴的,咱们在这里既说了算是客,他们竟连一点待客室里都不懂。”
满月伸手抓起一把花生,气急败坏的说:“您瞧瞧,这花生可是人能吃的?那一粒是没被虫子吃空了的,上面全是虫子络。还有我要的一碗牛奶,竟是不放酸臭了不给咱们!”说着委屈的厉害:“虽说咱们赵家一贯的节俭些,可平日里一碗花生炖奶酪还是吃得起的,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
满月嘟囔着:“这才来就给脸色看,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要怎样,主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赵小丙瞧了瞧这东西,就到书桌前去写了封书信,边写边吩咐说道:“你要记得,这里是沈家,无论在此处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许同他们争论。”
她写好书信站起来,递给满月道:“你带着书信回咱们府上去找你李爷爷,让李爷爷那些银子银票封好了带回来,再告诉他老人家,往后每隔一日差个人来,倘若你觉得用什么缺什么,只管吩咐他们自己去采买。”
满月听了,忙着嗯嗯的点着头,老爷有这个打算最好了,她也不乐意同这府内的人打交道,他们连几粒花生都瞧得如此金贵,倒显得是自己事多一般。
看到满月堵着气飞快的跑了,赵小丙想了一想干脆也出了门,上午阳光明媚满院子的秋桂香气芬芳。赵小丙找了个可以晒到的湖边大石上随意坐下,一时抬头眺望,正看到慕家的观景高高的立在对面。
突然,瑶佩的声音故意挑高了一些说:“夫人,您看谁在那边?”
岳三哦了一声。
瑶佩含笑说:“可不是之前那位身居高位的赵大人么?如今成日换做了女子打扮,难怪夫人一眼没认出来。”
赵小丙勾起唇角一个好笑,幽幽的站起来,不觉仍是负手而立,一时间虽是女子打扮,可仍是骨骼清丽,一副温文儒雅的如玉姿态。
那瑶佩见了,一时就说不出什么,不由自主闭上嘴巴安静了下来。
赵小丙静静吩咐:“你先下去,我与你们夫人要单独谈谈。”
瑶佩听到赵小丙竟然吩咐自己,又是十分的尴尬不习惯,岳三就对着瑶佩点点头:“你去收些新鲜桂花,晚些咱们做些桂花莲藕酥给老爷佐茶。”瑶佩万福了一声是,含笑说:“亏了夫人还记得此事,奴婢记得只不过是去年夫人做了些请老爷尝了,老爷说了句很好。”
岳三自是有些得意的,就一本正经的说:“咱们女人家能为男人做不过如此,任劳任怨的操持家事,这家事还有什么呢?无非是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一大家子人的琐碎事务,平日里多想一想如何使得老爷高兴,才是为妻之道的正经事呢。”
瑶佩点头说了句,正是呢,这才撇了赵小丙一个白眼,一身矜持雅致的万福退下了。
赵小丙听着主仆二人刚才啰嗦了一大车的话,抬头一看日头渐晒了,就自己向着小亭子走。岳三先是一愣,见她步伐轻快走路像个男子一样不管不顾,不觉在心里默默耻笑了一下,才不得不一副端庄大雅的在后面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