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回来,正接过一个小太监手上的茶,微微低垂着脑袋先将茶水侍奉妥当,这才趁着赵小丙在场跪下来磕头说:“奴婢有违皇上的旨意,想求皇上先赎了奴婢的罪,不然,奴婢可就要万劫不复了。”
瑾瑜一直等他回来,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好奇的很,就沉声说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你只管说,朕不怪罪就是。”
小荷这才一五一十说:“奴婢按照皇上的意思,连夜让内务府准备好了家规带着到了晏府,原本打算着先用气势压人一头,好为玄灵夫人的未来铺路,可谁曾想,奴婢见到晏家老夫人的面,就觉得用气势压人一头的法子或许行不通,所以,奴婢只是留下了贺礼,然后就带着人回来了。”
瑾瑜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小荷竟然在晏家老夫人面前萎靡了,一时间反而对这位老夫人饶有兴趣,含笑问:“你做事谨慎当然很好,朕不怪你,你起来慢慢说。”
赵小丙也感兴趣,毕竟是玄灵的婚事,晏家老夫人的脾气本性她略有耳闻,听说是个极其讲究规矩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要依据道理。
小荷想起来,也是无可奈何的:“皇上不知道,奴婢带着人入府见到晏老夫人,老夫人一身黑色衣裳,鹤发银丝不卑不亢的坐在那里,奴婢当时就觉得这位夫人的气势了得很。后来听说奴婢是送贺礼的,又十分得体的领旨谢恩,讲话的强调平和有力。奴婢总觉得这位老夫人一身正气,反而不知不觉在她面前卑微了一些。”
是么?瑾瑜很感兴趣的笑了:“你的意思是,晏老夫人其实是个看起来很能压得住阵势的人?”小荷心想,那老太太何止是压得住阵,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力量,似乎全身上下加持了一层天然正义。
大气凛然说不上,可一股子温吞吞的正儿八经,不苟言笑,会让他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被外力所胁迫的,因为她看起来,只讲道理。换句话说,这种人,当真是油盐不进的占着正理。
根本不在于她是否真的占据正理,关键在于,这样的人,就算她所持是个歪理,旁人也要自矮三分。小荷叹气说:“奴婢觉得,这位老夫人不像是用强行的手段可以压得住的,为了不去节外生枝,就违背了圣意,奴婢觉得,还是另外想一些法子,才是解决的根本。”
赵小丙一听突然惊得汗毛立起来,忙着问了问:“你们是准备解决什么?皇上让小荷到晏家去做什么?”
瑾瑜一怔,半晌才笑的有点心虚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朕让小荷带了一份公主下嫁的规矩到晏家,虽说,玄灵娘没有那个头衔,可照着规矩来也是一样的么。”
赵小丙心想,这不是惹是生非么?还照着规矩来:“皇上还是别想着册封公主的事情了,既然晏老夫人是讲道理的,咱们只要有礼有节便是。”
瑾瑜当然听出来,爹是骂他没没事找事了,咳,瑾瑜只好站起来,负手走了几步。
小荷一旁就跟着打个圆场:“夫人也要体谅皇上的一片好心,皇上只是盼着玄灵夫人处处顺心如意。”赵小丙叹口气说:“等下,我也去探望晏老夫人,等我回来,再同皇上说吧。”赵小丙起身打算离开了,瑾瑜就一路送她到宫门口,见赵小丙走远了,才对小荷说:“这趟算你谨慎,咱们就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