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自己要来的,许久不见您,又听说妹妹和姥姥、表弟一起来了,我也急着想见一见。”谢秋月盈盈笑着,整个人温润又柔和,从里到外散发让人安心的气息。
“快进去吧,”关德云招呼老太太,一群人呼啦啦往里走。
关家宽敞,如同现代的一个小公园,进了门便是个宽阔的外院,院中亭台假山、溪流潺潺,过了外院便是“德容堂”,众人进了堂中稍作停留说了些话,路玲玉便领着宋鱼和方莲到她们的院落去。
出了德容堂,转了个弯便是个月亮门,出得月亮门眼前突然开阔,亭台楼阁,花木扶苏,秋日已至,许多树叶开始发黄发红,显出各种色彩的搭配,很具雅致,
路玲玉扶着方莲走在前方,宋鱼跟在后面,她们身后跟着秀珠和吴嬷嬷等人,还有几个伶俐的丫头拿着一些行囊箱笼跟在后面一路行去。
方莲心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在云湖他们说好了,来了京城,她便和鱼儿住一起,那时说起来未觉如何,此时来了才觉得有些不合适,对关德云、关蔺河等人而言,她不过是外家,如何能住到干女儿、养孙女儿家中,不满心中便有些打退堂鼓。
可惜话一直不知如何说出口。
待看到园子中的院子一角,路玲玉指着前方说道:
“干娘,我让流光提前给您和鱼儿准备了院子,往后你们住同一院里,等您熟悉府里,咱们再让鱼儿到别的院子住去……”方莲正想说无语再换,祖孙两个住一起,她更安心些,还未说出来,路玲玉便说了声:“哎,到了。”
眼前院门口,挂着一块“慈萱院”的牌匾,院中比花园更为精巧,处处显出用心,青石板的小院,比平常挨些的台阶,台阶边做护栏,厢房的窗户明亮,居然是一片片琉璃做的窗,此时夕阳照过去,透过檐下的树影,反射出星星点点的亮光,恍得方莲如在梦中。
方莲有些发愣,路玲玉领着她往前行,一边慢慢走慢慢说:
“这儿离我的院子最近,也最是宽敞,正房给干娘住着,鱼儿住东厢房,西厢另设了小花厅和灶房,我让蔺河寻人给您做了个火塘。”她主要考虑老太太喜欢自己煮些吃的,有时会去煮油茶吃吃,如此也方便。
“你们瞧瞧,可还喜欢?”路玲玉一路领着老太太介绍,一路看着老太太的脸色,方莲此时只觉得处处富贵,看到自己往后要住的房中放着各种珍贵的摆件,床铺还铺着墨绿锦被,厚实的拔步床上雕花画鸟,薰笼里此时还飘出袅袅青烟,只觉得自己如处云端。
她摸着各种光滑的台己,眼中的忐忑藏也藏不住,“玲玉,这……这也太过富贵了,我一个山里出来的老婆子,如何住得这地方。”
她本来已经习惯了宋鱼给她安排的那些院子,那些与她幼时的家相差不大,但是如今这处,却真真是她做梦也未曾见过的。
京城的繁华,太闪人眼,这繁华渗透在院子里的每一处,灼痛方莲原本已经极力压制住的不安。